」
白霜冷笑一聲:「這次可由不得你!」
「女子名節大過天,明日你及笄禮會大宴賓客,父親母親也會回來。」
「到時我讓王麻子當眾下聘,你無論如何也跑不了!」
她說得對也不對。
明日我父皇也會來,我的公主身份也將當眾恢復。
如果白霜真的把王麻子找來,那可能跑不了的不是我呢!
見我沒理會,白霜只當我嚇傻了,得意地笑了一聲,然后把我的房間落了鎖。
5.
翌日一大早,隨著一聲「老爺夫人回來了!」,我房門的「鎖」一下子被白霜派來看守的人打開。
嫡母過來,把她此行得到的罕見紫色夜明珠放在我房里,就急忙去換禮服了。
我一出門,就聽見趙尚書責怪白霜準備的及笄禮太寒酸,命人撤了,把府里最好的東西都擺出來。
我走過去喚了聲「爹爹」,趙尚書轉過頭看我:「月兒快去打扮,一會兒賓客都來了。」
我知道他說的「賓客」是誰,回屋就換上了我最正式的禮服。
大門打開,流水般的權貴走入府中,紛紛為我獻上祝賀詞和昂貴的禮物。
大部分權貴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看我的眼神只有尊敬,沒有半點輕慢。
看到一件比一件更貴的禮物,白霜一邊瞳孔地震,一邊咂舌。
到了白霜時,她挺了挺胸脯,捧著一個木盒子朝我走來:
「這是我和相公給月兒妹妹精心準備的禮物……」
打開一看,不過是一把不上檔次的玉梳子。
趙尚書一拍桌子,眉頭擰成了川字,當眾一腳踹在了趙鈺身上:
「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滾下去!」
白霜聽出了趙尚書指桑罵槐之意,眼里閃過怨毒之色。
「爹,禮物不在貴賤,合適最好。」
「再者,月兒妹妹一個養女,若是用太貴的東西,傳出去也不好……」
她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口傳來了一陣喇叭聲。
「素來聽聞尚書府的趙月小姐傾國傾城,今日我特來下聘!」
6.
白霜幸災樂禍地瞟我一眼,起身小跑著過去,把王麻子迎進府里。
她高聲道:「喲,今天可是月兒的及笄禮,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在白霜的招待下,王麻子矮小的身子走進府里,小眼睛在屋里轉了一圈,最后色迷迷地落到我身上,咽了口口水。
我費了好大勁,才看出這個和聘禮一邊高的老男人長啥樣。
滿臉麻子不說,鼻毛也不剪剪,就這還能賣餅?
白霜揪著帕子親熱地過來扯我:
「月兒妹妹不說話,這是害羞了?」
「這王麻子雖然長相一般,為人卻忠厚老實。」
「身為嫂嫂,我一直關心你的親事,他又對你情深意切,也算是佳偶天成。」
白霜邊說邊朝趙鈺使了個臉色。
趙鈺立刻道:「月兒,你嫂子為了你的事操了多少心,我全都看在眼里,你可別辜負她的美意。」
「胡鬧!」
趙尚書一拍桌子,哆嗦著站了起來,指著趙鈺的鼻子怒罵。
「你個小兔崽子,月兒的親事豈是你可指手畫腳的?你看看你娶回個什麼狗東西!」
嫡母直接把茶盞重重擲到地上,用盡力氣扇了白霜一巴掌:
「早知你如此歹毒,當初就不應該讓你進門!你帶著這個什麼麻子給我一起滾出去!」
白霜捂著臉,眼眶瞬間紅了,撲進趙鈺懷里喊著「鈺哥」。
趙鈺護住白霜,不解地看向趙尚書:
「爹,趙月不過就是一個養女,她的親事我們如何管不得?」
「況且這王麻子也是明媒正娶,不會虧待趙月的。」
趙尚書被他這傻兒子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一聲公鴨嗓打破了鬧劇:「皇上皇后駕到——」
白霜和趙鈺一臉呆愣,被趙尚書飛起一腳踹跪。
其余吃瓜群眾也立刻齊刷刷跪了一地。
父皇一揮手,所有人都起身。
「趙愛卿,這是出了何事?大喜的日子,朕還未進府就聽到喧鬧聲!」
趙尚書面露尷尬,下意識地瞟了我一眼。
「這……」
他冷汗直流,不知如何開口。
在趙府寄養這十五年,趙尚書夫婦對我不薄,我也不忍他們因此獲罪。
我看向父皇,開口道:「剛才不過就是一場鬧劇罷了……」
我還未說完,白霜就秀眉倒豎,大聲斥責道:「閉嘴!陛下面前,哪有你一個黃毛丫頭說話的份!」
父皇一臉不悅,正要說話,卻被母后一把抓住了手。
母后似笑非笑地看向白霜:「你來說說,她為何說不得話?」
白霜以為自己在皇后面前得了眼,臉上立刻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回娘娘,這趙月并非尚書府千金,而是抱養的孤女。」
見母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白霜又討好道:「她身份如此低賤,又怎配污了娘娘的眼?」
母后抿了抿唇,一步步走到白霜面前:「這麼說來,你倒是個伶俐的?」
我偏過頭,看到一旁的趙尚書夫婦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幾乎要暈厥過去。
白霜卻毫不自知,以為母后這話是夸獎,說得更加起勁:
「多謝娘娘賞識,此女心機深沉,親手為我相公縫制靴子,民婦一眼就看出來她是打著愛戴兄長的名號勾引我相公。
」
「但民婦未出閣時便被家中精心教養,做不出有損臉面的事,便想著給她找門好親事嫁出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