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元, 是她們共同的孩子。
朝臣自然極力反對。
那一日,謝凌晚狀若入魔,神色凌厲地在朝堂之上拔出自己的長劍:
「誰要堅持勸諫, 便上前三步說話。」
……
一切便再無阻礙。
而第三日, 她又宣布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
謝凌晚發布圣旨, 稱自己帝運已盡,將禪位于皇太女,垂簾聽政。
滿朝震驚, 她卻自顧自地摘下了九珠冠冕。
滿打滿算,她只做了三日女帝。
甚至沒來得及大辦登基大典, 就已經退位。
三日女帝身份, 付出的是一生。
她又輔佐了阿元數年。
直到孩子可以獨當一面, 她便又一次消失在眾人視線。
依舊是一人一馬。
她吃遍了全北嶺的甜酥口的糕點。
好奇怪, 阿軟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手藝?
竟然這世間再沒有那樣的味道。
謝凌晚開始變得矛盾起來。
明明最討厭冬天,卻又開始盼著冬天的到來。
因為冬天,她就能把阿軟繡的那些抄手斗篷換著穿了。
早知道該讓這丫頭也給她繡些夏日的衣物的。
不過, 她如果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怕是又要偷偷掉眼淚,視線模糊扎破手指了。
謝凌晚心想,幸好。
幸好她付出了一半的壽命。
否則這剩下的漫長時光, 該多難熬。
或許是曾逆天而行,謝凌晚在最后一年, 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倒計時。
她回到了侯府的宅子里。
當初她血洗侯府,也未曾敢把她倆的院子污染分毫。
在那里,她打開了彼時苗疆圣女給予的錦囊。
一瞬間, 她幾乎不能呼吸。
原來,這是一個極大的驚喜,是一件珍貴的禮物。
泛黃的紙條上, 短短數字道破天機:
【壽盡之日,輪轉之時。】
【或成或敗一念間。】
【你可愿再入輪回?】
謝凌晚把紙條小心地疊好塞進抄手。
她和衣而臥,嘴角帶上了多年未曾再見的,從靈魂深處透出的微笑。
漫長而短暫的生命里, 最后一句,她的眉眼帶上虔誠:
「凌晚,愿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