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者受罰入獄甚至斬立決。
同時,貴族之間開啟專門的進諫通道,用于舉報同僚間有隨意打殺奴仆姬妾的行為。
若被證實,被舉報者降職甚至處刑,舉報者受賞。
原本團結一致,籌謀復辟的老貴族團體逐漸分崩離析。
謝家又增加了寒門和原奴籍的科舉通道,增加才藝考核種類,讓有真才實學的人成為新貴族。
而最重要的是,女子也可科考。
世間再不會有買賣和交易女子的事件。
真好。
世人都說,只怕以后男性為尊的局面,要不保咯。
而我,夫人為我專門建了一座祠堂。
我依然陪著她。
她現在更忙了。
又是一年初雪,夫人帶著阿元,給我上了一炷香。
她說:「這是你小娘的祠堂,以后,常來祭拜吧。」
蒼白的雪被宮墻映成粉紅,落在她繡著紅梅的斗篷上,徹骨的冷意中透著溫暖的假象。
我想,我們都終究沒能走出那一場紅梅落盡的宅中雪。
「殿下,時辰到了。」
我看著她騎上一匹馬,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她還不是我的夫人的時候。
鮮衣怒馬,未染一絲霜華。
番外·輪回
謝凌晚沒有直接稱帝。
她讓她爹穿上了龍袍,她本人則被封為皇太女,她的女兒也有密詔加封,若皇帝和皇太女有恙,皇太孫女便直接繼位。
而謝凌晚本人,一人一馬,開始了讓人聞風喪膽的微服私訪。
世家大族大多由她爹來料理,只給她留下了一個,周家。
她和阿軟的夫家。
皇太孫女,未來女帝的父族。
光這一點,周家便不能留。
更何況,周家本就支持三皇子,即便周丞瑾已死,周家的九族也保不住。
謝凌晚定制了一根鞭子。
花的錢,比她加冕時戴的耳環還多。
皮質的鞭身,鐵質的倒刺。
一如當初三皇子對喬阮用的那根。
流著周家血的男人們的命,便一條一條被這根鞭子帶走。
細密的紅飛濺成漫天的煙火,而那些自詡高貴的,男兒們的哀號,便是曼妙的背景音。
極佳的祭祀儀式。
周家家主,已經年邁的老侯爺是最后一個。
他拄著金絲楠木的拐杖,顫顫巍巍地指責謝凌晚:「你們謝家已是皇族,你爹承諾過只要效忠,便既往不咎,你便是如此守信的?」
聽到這話的時候,謝凌晚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笑了:
「守信?」
她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和你們這樣的男人,守信有用嗎?」
「孤這一生,對值得的人守信便可。」
老侯爺敲著拐杖,胡須都在顫抖:「不過一個樂籍出身的賤婢,你非要為了一個玩意兒如此不仁不義?」
謝凌晚的冷笑,便突然收住了。
她原本還想著,要不要給他個恩典,賜他一個舒服的死法。
她突然想到,周丞瑾的一個歌女姨娘,便是如阿軟這樣,被老侯爺送給了當時的丞相。
周丞瑾不過是有樣學樣而已。
都該死!
老侯爺沒能撐到第五鞭。
謝凌晚冷漠地看著他:「塞進恭桶丟到亂葬崗吧。」
「那個木棍燒了,臟東西。」
唯有部分家仆得以幸免。
她和阿軟的仆人。
阿軟的一個婢女拒絕了她的入宮邀請。
她回鄉前告訴謝凌晚:「主子曾說想看看偌大的江山是什麼模樣。」
謝凌晚便開始用馬蹄踏過她打下的每一寸土地。
所到之處,她以雷霆手段殺貪官,治紈绔,把官府的每一分錢都用在百姓身上。
兩袖清風,民心所向。
江山如畫,河清海晏。
一定是阿軟喜歡的模樣。
可謝凌晚從未想到,這一行,會讓她遇到影響一生的變數。
出了蜀地,便是苗疆的地界。
苗疆濕熱,苗疆人擅蠱,神秘危險,被蜀地人視為洪水猛獸。
但也有一些令人向往的傳說。
比如,曾有一個商人誤入苗疆密林,中毒慘死。
可苗疆人把他撿回去后,竟用秘術將其復活!
謝凌晚聽到這個消息時,驚駭得幾乎說不出話。
她散盡萬金,跋山涉水,歷時半年才找到那個已經隱居的老人。
老人兩經生死,早已看淡一切。
原本得知謝凌晚乃當今皇太女時,也未曾眨眨眼睛。
可當他得知謝凌晚的意圖時,卻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殿下不可!」
謝凌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有何不可?只要事成,金銀,絲帛,苗疆要什麼,孤都給得起。」
老者緩緩抬起頭:「可如果……會影響殿下的帝王氣運呢?」
室內一時極靜。
老者心想,上位者終歸是忌諱這一點的,總該知難而退了。
可謝凌晚卻發出一聲嗤笑。
老者疑惑地抬起頭,這個國家未來最尊貴的人卻問他:「代價,僅此而已嗎?」
后面的話,他沒聽懂。
她說:「為帝為王,我都未曾守護好她。」
「帝王,或是氣運,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她。」
謝凌晚突然對老者行了個大禮:「若能為孤引薦身懷秘術之人,珍寶,爵位,權力,或是全族的百年安定,您想要什麼都可以。」
老者與神秘人是以書信來往。
可他和謝凌晚都沒想到,當初救人的,竟是如今的苗疆圣女。
圣女的信,只有四個字:
【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