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世家的造反屬于硬來,只要能把大軍想辦法從邊關運一部分出來,攻破皇帝的老巢只是時間問題。
這一點,還得感謝當初皇帝同意改判三皇子的流放。
夫人和老將軍的長劍分別架在皇帝和大皇子頭上的時候,屬下已經把皇后和所有的后妃都綁到了前殿。
皇后還是那麼雍容華貴,只是眉眼里再沒了當初打發我入侯府時的得意與傲慢。
這場宮變里,第一個落下的貴人頭顱,便是皇后的。
原來明黃色的鳳袍染上血跡,也是會變色的。
夫人右手的長劍紋絲不動,左手單手收起滴血的軟劍,臉上的神色云淡風輕。
夫人問皇帝:「這里面,一個貴妃和兩個嬪位都曾被你稱為摯愛。」
「用你兩只手和說話的能力,可救她們三人。」
「你會救幾人?」
皇帝神色開始驚恐:「朕是天子!不過一群賤妾,怎配讓朕損傷龍體?」
說著,甚至指向那幾個妃子:「朕命令你們,即刻觸柱自盡!」
我在空中發出一聲嘆息。
她又問大皇子:「你呢?太子妃和林良娣,你該如何?」
大皇子絕望地閉了閉眼:
「本宮與太子妃錦瑟和鳴,愿舍侍妾,換我們平安!」
夫人點了點頭。
下一秒,夫人和老將軍手起刀落:
「這,就是你們失去江山的原因。」
夫人指了指女眷們:「他們的血脈留不得。」
「你們自己找個舒服的死法吧。」
血液濺在夫人的臉上,美得讓人窒息。
所有人都說夫人瘋了。
但是,他們懂什麼?
12
三皇子最后在地牢里見到了老熟人,侯爺周丞瑾。
他倆就如同照鏡子一般。
身上都是血污不堪,自己的血干涸后,混合著別的體液,發出難聞的酸臭味。
原本有一點是不一樣的。
侯爺那里,是可以的。
這樣的話,三皇子會不高興。
所以夫人給了三皇子一把刀。
三皇子府上的小廝,很多犯了錯或者沒犯錯但惹主子不高興的,都會被不能人事的三皇子處以宮刑。
自己沒有,就把有的割了。
三皇子甚至親自操刀過數次,以滿足自己病態的快感。
所以,他的手法甚好。
他便當著謝凌晚和一眾獄卒的面,手法嫻熟地割下了哀號的侯爺的命根。
這下,侯爺便尿都尿不出來了。
侯爺再一次暈了過去。
他浪費了夫人很多時間,所以獄卒用鹽和胡椒面加在泔水里,潑醒了他。
這樣的話,兩個人就都是臟「女人」了。
字面意思。
所以獄卒又用燒開的水,給二人梳洗了一番。
用豬毛做的刷子,把兩個人刷得干干凈凈。
給他們穿上粗布衣的時候,兩個人都冒著蒸汽,看起來仙仙的。
只是衣服老是把半熟的皮肉磨出血,只能從仙氣的白色換成了黑色。
然后,夫人把軍營里有特殊癖好的將士都統計了出來。
軍營里向來有軍妓,但是鮮少有小倌。
可愁壞了少數派。
這次,夫人給了他們特殊的恩惠。
我的夫人,果然很會練兵。
兩個人放在一個大房間。
兩天里,開放式的門,一百零八人進了又出。
我可沒眼看。
我飄在房門外,聽著哀號聲從凄厲變得中氣不足。
于是,又是一盆盆辣椒水端進屋里。
夫人的要求只有一個,留他們活著。
真慘。
……
可是,那些曾經被貴人們發落的女子,哪個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呢?
即便沒有錯,那些被賣進青樓的女子,哪一個沒有挨過見不得人的毒打?
怎就他們這般柔弱?
不怪夫人瞧不上這樣的男人。
兩天后,三皇子和侯爺終于只剩下一口氣。
夫人準備了兩張白紙朱砂繪制的符咒,和一套精細的刀具。
他們的下場比凌遲好太多。
凌遲要上千刀呢。
他們每個人,只有一百零八刀。
只是我不明白。
為什麼每片下一塊肉,夫人就要滴一滴肉塊上的血在符咒上?
等兩個人露出新鮮的白骨,兩張符咒早已被染成通體的紅。
夫人的手法是極好的。
兩個人并沒有死。
她終于玩膩了。
也是,若是我,我也看不得這兩個令人作嘔的東西了。
她吩咐獄卒:「晚上點了天燈吧。」
而夫人,親自帶著兩張符咒,來到了……
我的碑前!
她親手點燃符咒:「阿軟,愿你……來生幸福。」
周身突然被暖意覆蓋。
我的眼淚簌簌而下,在半空中化作虛無。
阿軟現在,就已經很幸福。
……
我的夫人,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13
這一年,國號改為平寧,天下易主。
而流著善戰鮮血的新皇族謝氏頒布的第一條法令,就震驚朝野。
謝家廢除了所有的賤籍。
那些迫不得已為奴為娼的人,從此與平民享受一樣的民生權利。
雖然不比貴族,但至少他們可以挺直腰桿,說自己是人了。
他們不再是貴族的物件,或者甚至不如貴族寵愛的小貓小狗。
沒有人可以再被隨意發賣或送人。
平寧二年起,官府逐步回收所有原賤籍的賣身契,全部折價改為雇傭短契。
若傭人犯錯,可扣除薪水,可報官抓捕甚至全行業封殺,但沒有人可以隨意打罵買賣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