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沈清識終于再次有了這種感覺。
那纖細的,雪白的脖頸,仿佛輕輕一掐就會斷。
那雙拼命掩藏恐懼的眼睛若是再添一點害怕驚恐該是怎樣美麗的景象?
這是他十歲時便想知道的事情。
只可惜兒時的那只幼貓太不聽話,老是想離開宣王府,離開他,跳墻頭的時候跌落池塘,溺死了。
希望這一只,能乖一點,給他滿意的答案。
當然,不乖也可以,他會想辦法讓她乖。
沒辦法,誰讓她倒霉呢。
叫他瞧上了,便是再不愿意也得認了。
沈清識慢慢走上前,笑著,向我伸出手。
4
「我吃飽了。」我放下竹筷,滿面笑容。
沈清識輕蹙眉頭:「吃得這麼少。」
他舀了一勺蝦羹放我碗里:「再吃一點。」
「謝世子好意,可我真的吃不下了。」
我攥著衣袖,還有些恍惚。
昨晚我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腦海中閃過各種死法,誰知沈清識只是將我抱回房,靜靜看了我一會,便如新婚夜那天轉身到一旁的軟榻睡去了。
今早還稀奇地與我一同用膳。
只是他沒怎麼動筷,光一個勁兒地給我夾菜,看我吃。
時不時地輕揉我的頭發,眼中憐愛之色。
看得我心里直發毛。
乍一看,這小夫妻新婚燕爾,如膠似漆點很是正常。
可沈清識他是個病嬌,也并不喜歡我。
這就非常不正常。
他的手每一次朝我頭發撫來時,我都怕他一掌把我拍死。
這一頓飯我吃的是如芒刺背,如坐針氈,如鯁在喉。
好在沈清識沒有堅持,他笑了笑:「那便不吃了。」
我立馬提著裙擺離開。
5
夜幕降臨,夜風吹得樹枝發出細微聲響。
我站在庭院中,眼前一道銀光閃過,跪在地上求饒的人便頭身分離,血濺了一地。
是的,我又撞見沈清識殺人了。
而沈清識也像上次那樣,提起地上的腦袋,回身沖我笑。
「抱歉,又嚇著你了。」
他微微嘆氣,很是歉疚。
可我在他眼中根本看不到一丁點歉意。
月光映在那雙極黑的瞳仁里,更顯溫柔沉靜。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
第二日,沈清識依舊陪我用膳。
他給我盛湯,我喝。
夾菜,我吃,就算是一向討厭的韭菜也默默往嘴里塞。
最后吃撐了,碗里卻還有一些。
我咬牙繼續扒飯。
一只手伸過來將碗拿走,沈清識溫柔摸了摸我的頭,說:「早膳不宜吃多。」
我這才放下碗筷跟在他身后離開膳廳。
隨后,一夜相安無事。
又一日晌午,吃完午膳,我剛要起身,沈清識忽地一把將我拉進懷里。
我踉蹌著坐在他腿上,下意識掙扎。
意外地輕松,一下子便掙開了他的手。
沈清識坐在椅上一言不發,微微抬頭看著我。
分明仰視的姿態,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心中登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這晚血腥的場面如約而至。
沈清識第三次提著腦袋對我笑。
恐懼之外我甚至也有點想笑。
他果然不正常。
可我慫得慌。
翌日吃完飯,坐在椅上的沈清識敞開一點腿,手支著腦袋瞧我,手指輕扣著桌面,漫不經心。
我深呼吸一口氣,一步步走過去,坐到他腿上。
沈清識微挑眉頭,似乎有些驚訝。
真能裝。
死變態!死變態!死變態!
真要不樂意就推開我啊。
作為一個忠犬系病嬌,若是不愿,不會有任何人能近他身。
果不其然,沈清識訝然過后便放松身體,寒玉似的手沿著我的后腰一點點往上,再向下順撫。
一下一下順著脊背撫摸。
動作親昵卻沒有一絲曖昧旖旎。
他微瞇著眼,神色愉悅。
這讓我想起十幾歲的時候養過一只布偶貓,我喜歡擼貓,沒事的時候就窩在沙發里,懷里抱著小貓,一下一下地順著它的毛。
小布偶發出舒服的呼嚕聲,我也擼貓擼得很快樂。
就跟沈清識現在的表情一模一樣。
所以,他是在把我當成貓擼?
意識到這點,我臉色猛地僵住。
隨即又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對于一個擼貓愛好者來說被當成貓就是一塊免死金牌。
我應該高興。
我想讓自己笑一下,唇角剛往上一點弧度,脖間忽然被一只手攥住。
抬眼,正好看見沈清識溫柔而扭曲的笑顏。
沈清識如愿看到我眼里的驚懼,對死亡,對他的恐懼。
他整個靈魂都在興奮顫動。
手掌再次收緊。
少女纖細而脆弱的脖子就在自己手中,只要輕輕用力便能聽見這世間最美妙的聲音。
我自然也看見了沈清識眼中的亢奮。
不愧是病嬌,真是瘋透了!
可我無法反抗,周圍空氣漸漸稀薄,我閉上眼,絕望等待死亡的來臨。
上天卻待我不薄,即將窒息的前一刻房門被敲響,敲門的侍從說有要事稟告。
沈清識松開手,我趴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喘氣。
他深深看一眼,推開門走了。
沈清識連著三天都沒回來。
我算著時間,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女主出現了。
男女主的初相識狗血又香艷。
沈清識中了情藥,正巧撞上洛無憂,自然而然地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