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太子:「!!」
我:「??」
不是。
我「虐待」小太子的消息都闔宮皆知了,還讓我照顧?不怕我把人照顧出個好歹來?
心內思緒千回百轉,但身為世家貴女,我面上還是從容端莊地應了聲:「臣妾怕是心有余。」
開什麼玩笑。
就算太子想,我還不樂意呢!
誰樂意給別人帶娃啊。
就在我說完,原本背對著我的太子唰一下扭過頭來瞪我。
我瞪回去。
他哽住了,那張稍顯稚嫩的臉幾經變化,慢慢升騰起紅暈,胸膛劇烈起伏起來,死死盯了我一秒,確認我不是開玩笑的,猛地轉向元洲,咬牙道:「父皇,兒臣可以自己住東宮!就不勞煩貴妃娘娘了!!」
最后幾個字,他咬得格外用力。
我也殷切地看著元洲。
聽聽。
你兒子都這麼說了。
感受到我的視線,元洲瞥了我一眼,眼底似閃過笑意,我看著他薄唇微張,對著太子說:「你年紀尚幼,離不得母親,貴妃為人和善,你且聽話些,朕還有公務在身,晚些再來看你們。」
「……」
有一種和善,叫皇帝覺得你和善。
總結,太子還是歸我管。
6
元洲很忙,撂下那話之后,帶著來時的一票人呼啦啦又走了。
徒留我和小太子大眼瞪小眼。
他顯然有點崩潰,又拘于禮,不好發作,漲紅了臉,扔下一句:「總之,我是不會叫你母妃的!你休想我會當你兒子!」
哦。
我其實也不想要。
7
小太子就住在長春宮里,免不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經過第一次的做飯教訓,之后的每一次吃飯,小家伙每一頓都沒落下,但因著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小太子忍無可忍,只能自己去做飯。
不知不覺間,廚藝提升了不少。
當然,我是看他每回做的菜色判斷的。
「貴妃娘娘,兒臣已經到了練武的年紀。」冬去春來,兩年過去,小太子長高了些許,繃著張俊臉立在我身前,面無表情地說道。
子鳶伺候在我身邊,默不作聲地看著我。
這兩年來,我對太子幾乎是放養,她嘴巴都說干了也沒什麼用,現在也只能放平了心態。
「嗯。」我頷首,捏起一塊桂花糕送入口中,順便吩咐子鳶今年的中秋宴會事宜。
元洲一直沒有立后,很多事只能我來處理,他倒是偶爾來看看,也不留宿,只和太子待上一會兒就走,和書中寫的一模一樣。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我還會過很多年,我頓時沒了好心情,懶懶地瞅他一眼,「練武,那你是不是要找個師傅?」
他眼神微動,點頭:「是。」
我也跟著點頭:「那你去找吧,我同意。」
小太子:「???」
「噗嗤。」子鳶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眼風掃過去,她忍住笑意,別過了臉。
元忱溪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兩年磨煉出的沉穩一下破功:「王時卿!」
好巧不巧。
他怒吼出我大名的下一秒,從門外傳來男人的怒斥聲:「放肆!」
8
朱紅宮門大敞著,一道頎長的身影大步踏進來,面朝向我時,眼神微微柔和下來,示意我不用行禮后扭頭看向小臉僵住的小太子,訓斥道:「誰教你直呼貴妃名姓的?君子之道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男人氣勢駭人。
從出生起便被嬌縱著的天之驕子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肉眼可見地,小太子的眼圈一點點紅了,連帶著嗓音都有些哽咽:「明明是她先欺負我在先……」
「夠了,朕知道你對貴妃不滿,但這兩年她照顧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如今這般實在無禮,從今日起禁足思過三日!」冰冷的斥責聲落下,小太子再也沒了話,倔強地用含了淚水的眸狠狠瞪了我一眼,扭頭就跑了。
我:「……」
不知怎的,心底竟隱隱有些不舒服。
但我明明知道故事走向,他是太子,元洲對他嚴厲也不過是希望他成才。
而我只不過是個壞人,注定要成為他的墊腳石。
哪怕現在他因為我受了一點委屈,我也不該同情才是。
畢竟,之后更慘的人是我。
「這孩子一貫被寵得無法無天,你多擔待。」忽地,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細聽,竟有些溫柔。
但彼時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我并沒有注意到,我微微搖頭:「陛下誤會了,太子在臣妾這里很乖巧,每日讀書識字,今日也不過是同臣妾說著玩的,臣妾并不放在心上。」
是了。
這段時間,元忱溪雖然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若說當一個未來的儲君,那他是合格的。
聽見這話,元洲的臉色好了些,但還是道:「他直呼你名字便是對你的不敬,也該罰。」
我抿唇不語,在心里思忖著,到時候你還要把我打入冷宮呢。
現在估計是看我沒對太子動手,所以才有幾分好臉色。
9
太子住在軒宇殿,等送走元洲之后,我想了想,還是過去看看。
才走近就聽見里面有聲音傳出。
「殿下,您若是討厭貴妃娘娘,您大可和陛下提,以陛下對您的寵愛斷不會容忍她這般放肆。」是一道陌生的女聲。
「從前皇后娘娘在的時候,您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這道話音堪堪落下,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夾雜著幾分冷厲:「住嘴,誰說本殿討厭她了?素和姑姑,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是宮里的老人了,這都不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