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
文遠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
看了看我,又納悶道:「謝斐平日里也不是個見色起意的人哪?怎麼看見柳兒,就突然說要納回去呢?」
我肝兒一顫。
尷尬笑道:「有什麼奇怪的,畢竟柳兒我,咳咳,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文遠翻了翻白眼。
裴寂看向我,道:「柳兒,那謝統領看來對你是有幾分心思,你真甘心留在我這做個丫鬟?」
我堅毅地點頭:「小公爺,一仆不事二主,柳兒不是那種貪圖富貴的人。」
他點點頭,很是欣慰:「好,很好,柳兒,你是個忠心的,我不會虧待你。」
我笑看著他。
想象著他得知我的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該是什麼表情。
7
入國公府第二日,裴寂對我已很是信任。
待遇上和文遠相差無幾。
他甚至還親自同管家打招呼,讓他多照顧我一些,別讓府里旁人欺負了我。
花姨高興得合不攏嘴,同我嘀嘀咕咕,說小公爺待我真好,說不定,真能納我做個妾,從此過上富貴日子。
我無暇與她辯解。
裴寂讓我去找一份請柬。
長公主府觀花宴的請柬。
前些日送來的,不知放到哪里去了,裴寂好像是要去,便讓我找一找。
這觀花宴,說是觀花,實則是借著這個名頭,把人聚到一處來。
在蜀郡,觀花宴都成了默認的相親局了,京城大概也差不多。
裴寂去做什麼?
找他那一見鐘情之人?
我翻開一摞書,下面露出張雕刻精美紋飾的紅色木牌來,瞧了瞧,果然就是那請柬了。
裴寂跟文遠這時候也回來了。
裴寂走在前面,臉色難看得像吃了臭雞蛋。
文遠冷汗涔涔,急道:「爺,您要去萬鶴樓這事,真不是我告訴榮昌郡主的,您也知道,她打小就喜歡您,千方百計地打聽您的行蹤,我也不知道誰跟她說的……」
裴寂冷冷道:「行了,我也沒說是你。」
「這不是怕您懷疑我嗎?」
文遠委委屈屈地撇了撇嘴,偷瞧他一眼,問道:「躲過了今日,還有過幾日的觀花宴呢,那時候又怎麼辦?她每回見您,都跟狗見了肉包子似的……」
裴寂一頓,蹙眉:「到時候長公主也在,她不至于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等觀花宴結束,我避開她早點走就是了。」
說著,人已進了屋。
瞧見我,順便問道:「柳兒,請柬找到了嗎?」
我忙點頭,給他遞過去:「找到了。」
他瞧了瞧,表情越發難看。
「竟是明日?罷了……你下去吧。」
「好。」
我退出了房間。
回頭看時,裴寂正揉著太陽穴,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
剛剛聽他話里的意思,似乎很是厭惡那位榮昌郡主?
我走了兩步,心中一喜。
既然榮昌郡主這麼喜歡裴寂,那我何不施以援手,撮合撮合呢?
聽他們剛才話里的意思,榮昌郡主性子很是生猛。
裴寂討厭她,又拿她沒辦法。
那我就偏要把他推到她身邊。
讓他一輩子,也別想找到那所謂命定之人。
8
翌日,我在門口目送裴寂上馬車。
去觀花宴的客人,是可以帶隨從的。
不過,裴寂一個公子哥,只能帶男仆,不會帶我去。
那又怎麼樣呢?
我總是有辦法的。
我看著站在那車邊,表情越來越扭曲的文遠,暗暗地數著數。
很快地,文遠捂著肚子,忍不住了:「爺,我,我肚子疼,忍不住了!」
「啊?」
裴寂一愣:「來不及了,你忍忍!」
「真不行了!小公爺您先走,我一會兒來追您!」
文遠臉通紅,悶頭往府里竄,完全顧不上身后的裴寂。
「喂!你快點!」
裴寂嘆氣,看了看日頭,無可奈何地進了馬車,命車夫先走一步。
我折身回去,走向茅房。
昨日我阿兄離去后不放心,派了個人來監視我,被我發現了。
正好,許多事就能讓他去幫我辦。
比如買瀉藥。
一炷香后,我拿著文遠屋里的鑰匙回來了。
他拉得片刻也離不開茅房,但裴寂身邊又不能沒人伺候,無奈之下,只能把鑰匙扔給我,讓我穿他衣裳,去找裴寂。
我去了文遠的房間,換上他的衣裳,將頭發如男兒一般簡單地束起。
我本就比一般女子高半頭,眉眼像我爹,很英氣,穿男裝并不違和。
我理了理衣裳,往銅鏡里一照,還挺俊。
抿唇一笑,心情頗好地追裴寂去了。
因為耽擱了太久,等我趕到長公主府,裴寂早進去了。
好在國公府的牙牌好使,守衛一看,便放我進了門。
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嫡親姐姐,權力很大,府邸也建得很大。
今日觀花宴,來的人很多,許多青年男女聚在一起,有行酒令的、有投壺的,說說笑笑,熱鬧非凡。
從前我朝也講究男女有別,聚會不同席。
后來長公主參政,民風開放了許多,慢慢地就不講究那些了。
我穿過一團一團的人,就是找不到裴寂。
找到一處閣樓時,瞧見那邊圍了許多人,便鉆進去看。
最前面的人,正挽弓往樓上射箭。
那箭沒有箭羽,箭頭也是鈍的,其實就是一節木棍。
我抬頭看,才發現原來那閣樓上擺了一排的白牡丹,最左邊站著一位戴面紗的青衣女子。
我問旁邊的人:「這是在做什麼?」
那人沒空看我,只道:「這是長公主設的游戲,只要射中指定的花,這府里的奇花異草,想搬哪盆就能搬哪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