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天晴執意要辦葬禮,
靈堂已經搭好,棺槨也都安置。
晚上陰靈三聚,勢必要見血。
而宋天晴既然這麼愛陳學義,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陳學義受到傷害。
「戀愛腦救什麼救!她自己上趕著找死我還能攔著不成!」
宋菲菲氣急敗壞地跳腳,叉著腰把宋天晴的爸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拎出來罵了一遍。
不過她嘴上雖然罵罵咧咧,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地調轉方向朝靈堂走了過去。
見我們去而復返,宋天晴臉上難得地涌現出幾分喜悅。
17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和宋菲菲只能板著臉繼續操持喪禮。
我剛將倒頭飯擺上供桌,就出了意外。
倒頭飯是一碗壓實的米飯,上頭插了三根纏著棉花的筷子,寓意著這人在陽世間的飯吃到頭了。
筷子剛插上,就齊根斷裂了。
我嘗試著又重新打了碗米飯插上筷子,剛擺上桌子,飯碗直接翻了個面。
斷頭飯不擺到亡者滿意,葬禮是沒辦法進行的。
宋菲菲扯了扯我的衣袖,「小丫頭是不是對這飯不滿意?」
我撿起碗挖出兩塊米飯看了看,「不能啊,這可是上好的東北大米,而且煮得不干不濕,剛剛好。」
宋菲菲抽了抽嘴角,「有沒有可能,她還在吃奶?」
她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最后我換了個碗倒上滿滿一碗牛奶,又將筷子換成了三根吸管。
吸管果然立住了,直直地立在碗中央,像被人用膠水糊住一般。
宋菲菲看得稀奇,我卻在心中暗自警惕。
這嬰靈如此有靈性,晚上恐怕會有一場惡戰。
18
好友親朋明天才會來送葬,今晚,需要有人親人守靈。
宋天晴堅持自己守靈,她老公陳學義立著疼愛妻子的人設,自然是要陪夜的。
就連劉翠蘭,都說自己這親奶奶也必須待在靈堂里。
我忍不住看了眼劉翠蘭,她既然手里有噬陰蟲,應該不會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啊?
為什麼如此天真,居然晚上還要陪著守夜,這可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父母不跪子女,所以宋天晴是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燒紙錢的。
只是那些紙錢點了幾次都點不著,最后宋天晴索性不點了,就那麼將金箔紙折成一個個金元寶扔在盆里。
這陰靈滿身怨氣,自然是不可能受這份紙錢的。
陳學義一臉哀痛地坐在宋天晴身邊,「天晴,別太難過了,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也許是我們和這孩子有緣無分吧,哎……」
「咯吱咯吱咯吱。」
我轉頭看了看,果然是宋菲菲在磨牙。
宋天晴淚流滿面地靠在陳學義懷里,泣不成聲。
我看得眼珠子疼,皺了皺眉拉著宋菲菲走了。
19
「你可別怪奶奶,誰叫你托身成了賠錢貨!我們老陳家可是三代單傳,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看著阿義老了以后沒人送終。下輩子別托身到我們老陳家啦,選個好人家過日子去吧。」
我和宋菲菲閑得無聊在花園里瞎逛,卻撞上了在花園角落偷摸燒紙的劉翠蘭。
她還不知道我們站在附近呢,一邊絮絮叨叨,一邊不停地往火盆里扔紙錢。
天色已黑,劉翠蘭悶頭燒紙錢,自然沒發現盆里的火是綠色的,大老遠就散發著陣陣綠光。
「要告訴她嗎?」
「算了算了,就當沒看到吧。」
我和宋菲菲默契地掉頭就走,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后傳來哐啷一聲。
我轉過身去一看,只見劉翠蘭的衣服上的袖子掉了一只,此刻這支袖子正飄在空中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劉翠蘭整個人被袖子用力向后拖去,她雙腳胡亂在空中踢,剛才踢翻了火盆才發出的聲音。
看到我和宋菲菲,劉翠蘭的小眼睛里猛然迸發出希冀的光芒。
我還沒反應過來,宋菲菲已經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
「你什麼都沒看見,你很累了,睡吧睡吧。」
她將我調轉身體以后,推著我朝前走去。
20
我哭笑不得地跟著宋菲菲朝前走了兩步以后猛然醒悟過來,今晚,來的可不止是一個嬰靈。
劉翠蘭這邊一個,那還有兩個肯定是去找宋天晴她們了。
嬰靈兇煞,對母親卻天然保留了一分孺慕之情,只是如果宋天晴一味袒護陳學義,反而會激起嬰靈的兇煞之氣。
到時候,就是無差別攻擊了。
「救,救救我。」
劉翠蘭用盡全力拉著脖子上的袖子,拼命從嗓子眼里擠出聲音試圖引起我們的注意。
我嘆了口氣,真是不想救啊。
「救命啊!有鬼啊!」
一道凄厲的喊聲傳來,不一會拐彎處就傳來了陳學義狼狽逃竄的身影。
看到我們他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加快速度朝我們奔了過來。
「靈珠大師,有鬼啊!」
「天晴姐呢?」
宋菲菲一把扯住陳學義的領口,陳學義的表情有些茫然,「誰?」
宋菲菲重重地一拳打在陳學義臉上,呸了一聲以后快速朝靈堂沖去。
21
「媽,媽你怎麼了!」
陳學義被打翻在地以后總算是看到了他那被半截袖子拖著的老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