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郡主抱著孩子齜牙咧嘴地站起身,她膝蓋處月華色的長裙隱隱有血跡滲出。
「你這個毒婦!雖然他是個丑東西,可畢竟是個小孩!
「虎毒還不食子呢!!」
人群頓時嘩然:
「天哪,這丑女人竟然想摔死自己孩子!太可怕了!」
「宋狀元不會真是她夫君吧,哪有碰瓷碰到摔死自己孩子的?」
「我看她說的八成是真的,沒想到宋狀元長得一副神仙模樣,卻是個沒良心的。」
「對,剛才她摔孩子時宋狀元想伸手去接的,估計真是他親兒子!」
我氣得腦袋脹痛,眼前發黑。
十年寒窗苦讀,早也用功,晚也用功。
夏天屋子悶熱,我們家貧沒錢用冰,哥哥經常熱出一身的痱子。
冬日天冷,哥哥手上的凍瘡年復一年地長。
就這樣,他從不叫苦,
日復一日地熬夜讀書習字,從 4 歲啟蒙到如今 17 歲中狀元,
那是漫長的十四年堅持苦熬!
35
今日本該是他人生中最開心的一日。
打馬游街,光宗耀祖,萬眾矚目。
江婉如居然選在今日誣告哥哥。
她怎麼敢,怎麼敢的!!!
「江婉如,我和你拼了!」
我奮力擠進人群揪著江婉如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揍。
明珠郡主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將手中的孩子遞給一旁的護衛,
還不忘擺擺手讓護衛離我遠一點:
「你這個賤人!當初我哥哥是童生時就想毀掉他的雙手,讓他不能參加科舉考試!
「你幾次三番阻撓他考試,想將他困在小小的南城,想讓他絕望中答應與你成婚!
「我們一路走來到現在,你知道我哥哥付出了多少嗎?
「你口口聲聲愛慕我哥,但是你其實從來都不愛他,你只是想毀掉他!
「南城人誰不知道你癡戀我哥,一心折斷他羽翼將他困住,現在我哥哥好不容易高中,你居然敢帶著個莫名其妙的孩子前來誣告!
「我哥哥從未正眼瞧過你,什麼時候同你成的親,生的孩子!」
我一邊說一邊揪著江婉如的頭發,劈頭蓋臉地抽她。
這些年的武藝沒有白練,江婉如很快就被我打得鼻青臉腫,
鼻血混著她的淚水流了一臉,讓她那張丑臉顯得格外猙獰。
「這姑娘俊得和觀音娘娘一般,打人居然那麼兇!」
「這麼說來,這姑娘是宋狀元親妹妹?難怪難怪,兩人都是一般好模樣。」
明珠郡主雙眼放光地看著我,甚至開始站在一旁鼓掌,
「打得好!你這身手和你長相一樣俊!」
街上鬧成一團,五成兵馬司和京兆府尹都聞訊趕了過來,將我們一行人都帶走了。
36
江婉如果然是有備而來。
我和哥哥還未進京城,她就雇了許多人在京城開了鋪子。
東街的王記糕點掌柜。
西街的張記鹵味老板。
還有珍寶閣那妖嬈漂亮的老板娘,全都是南城人。
他們異口同聲咬定,我哥哥和江婉如早就成婚了。
還說南城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畢竟我哥哥長相俊美,江婉如面若無鹽。
他們說我家,家境貧寒,而江家豪富。
為了念書,我哥哥不得已答應了江家的提親。
我和哥哥在京城整日閉門不出,遠沒有那幾個掌柜認識的人多。
見幾個店鋪老板都這麼說,圍觀群眾都猶豫了。
「王掌柜人最是本分,我上次買糕點將自己錢袋子落他店里了,他一個銅板都沒少給我。」
「對對對,張老板也是個實誠人,從不缺斤少兩的。」
比起我和我哥,那些每日都和人打交道的掌柜們顯然更得百姓的信任。
京兆府尹面色沉沉地坐在椅子上,
他派了兩個衙役去我家,在我家搜到了一堆書信。
全都是我哥哥和江婉如的家信。
南城離京城很遠,我們在路上可是走了整整三個月。
江婉如這可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
37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的審美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張大人,這事情肯定有冤情,宋狀元定是被冤枉的!」
明珠郡主一拍桌子站起身。
京兆府尹只能趕緊賠上一個笑臉:
「還請郡主少安毋躁,本官定然不會冤枉宋狀元。」
江婉如咬了咬牙:
「大人,宋言他背后肩膀下側,有一顆黑痣。」
我和哥哥神情都有些茫然。
衙役帶著哥哥去了后院檢查,再出來時京兆府尹的臉色已經變了。
「宋狀元,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哥哥極為厭惡地瞥了江婉如一眼:
「回大人,下官從未碰過這女人一根頭發。」
江婉如被人帶著去檢查身體了。
京城著名的穩婆出來后說,江婉如果真是個生產過的婦人。
這下案件似乎板上釘釘了。
許多百姓開始交頭接耳。
「人面獸心,德不配位,當代陳世美」等難聽的詞匯不斷涌入我的耳中。
明珠郡主豁然站起身:
「宋言,你可敢對天發誓?」
哥哥神情肅穆地點點頭:
「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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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京城去南城,坐馬車要兩三個月,但是從運河直下,只需要一個月就能來回。
「本郡主親自替你去南城查看,你放心,沒有任何人能冤枉了你!
「我這就回宮去稟告陛下,然后帶著皇命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