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敢竊取『祂』的力量?!」
40、
等面前的白影趨于穩定,漸漸聚攏成「人」,我問他:「所以,你會幫我的,對嗎?」
「何必呢?」
蘇招妹吃了一虧,頗為忌憚地將那畫軸丟遠了:「那些東西的能力各有不同,但每一個都有核武器的殺傷力,在你身邊的那個,同樣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之一。
「只是『祂』喜歡樂,喜歡一切優美而富有秩序的東西,『祂』也是極少的,不會放縱殺戮的欲望,對人類富有同理心的存在之一。
「你博得了『祂』的好感,可以一直生活在這里,不好嗎?」
聞言,我冷冷回復:「這麼說,你認為我應該待在『祂』身邊,如同被圈養的貓狗?」
「你......」
對方似乎想反駁我,但一張嘴,卻有些喪氣:「隨便你。
「我只是提醒你,即便你竊取了禁忌的力量,但這個游戲早已被徹底污染,人類是扛不住的......」
見他東拉西扯,我有些不耐煩:「只要精神不崩潰,就不至于真正死掉,不是嗎?
「所以,接受還是拒絕?」
幸而,對方最終點了頭。
這之后,他將我們一行三人趕出精舍,自己則緊閉門戶。
也不知他是如何制作的,總之,直到太陽漸漸西移,對方拉開竹門,從門縫里遞給我一個薄薄的包裹。
那包裹用紅紙包得嚴嚴實實,里面的東西也很輕薄,我正要打開,被他連忙按住:「你一旦使用,『祂』就會立即察覺。」
「好,謝謝。」
我收起包裹,蘇招妹睇我一眼,默默往我手里塞了個紙條,那里面寫著什麼,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這之后,他掩上門,身影往屋內退去。
「等等!」我連忙喊了聲,「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你知道的,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
「我沒什麼能幫你的。」
門縫里,那縷慘白的幽魂漸漸隱在角落里:「我只能告訴你,能讓一群怪物聚集在同一個社會活動中,背后自然有更令人畏懼的規則。
「如果你能找到這個規則,掌控它,利用它,或許會有機會,但是......」
說著,那語調忽然一揚:「被污染是一切的終局!!」
此刻,天色漸漸擦黑,四周開始流淌起莫名的陰翳,玉子感覺不對,連忙來拉我:「快走吧,雪姐,天要黑了......」
我還不死心:「所以,這游戲真的是建立在一個畸形的大腦里?」
「……你猜?」
對方不再說話,門縫里傳來詭異破碎的笑聲。
知道不能再留,借著昏暗的天光,我們匆匆逃出了竹林。
41、
穿過中庭,一路上靜得詭異。
我將大偉和玉子安置在院子里的耳房,自己則回到了小姐的房間,但裴御并不在里面。
緊繃的情緒放松了,我打開系統面板,查看當前狀態,卻發現忙碌一天,血條并無變化。
似乎作為紙人的狀態,要比之前的更耐久。
我將蘇招妹的包裹放在桌上,正猶豫是否打開,門外傳來一道纖細的聲音:「小姐,老祖宗有請。」
話音未落,系統隨即彈出一行消息:
【參加蘇宅奠儀 0/1】
嘶,又見紅字任務?
我沒有貿然開門,直到外面的腳步聲徹底消失。
打開門,地面上躺著一張白封,其上金光閃閃,用蛇游一般的花體鐫著幾個大字:
【宵分奠禮,靜候大駕】
這什麼意思?
再看窗外,白月雪亮,那個人尚未歸來。
或許,我的確可以依蘇招妹所言,靠著「祂」的庇護,在這個詭異世界的角落里茍延殘喘。
但我每每想退縮,眼前總會浮起竹林里的最后一幕:蘇招妹蜷縮在黑暗的角落里,早已不成人形,在這個詭異世界的侵蝕下,他漸漸喪失了為人的堅持。
于是,我下定了決心。
趁著時機珍貴,帶著裝備離開了房間。
剛走到院門口,不遠處的耳房同時探出兩顆黑黢黢的頭:「雪姐!你又要一個人行動?」
「不行,這次你絕不能拋下我們!」
于是,三人再次聚在了一起,大偉拿起白封打量:「宵分?那是什麼時候?」
「就是三更。」
玉子解釋道:「高中文言文有學過。」
男孩聞言一哆嗦:「三更半夜,這麼陰間?還有任務地點呢,也不給個提示?」
我搖搖頭:「一般人家的奠禮,基本都在前廳,這倒沒有疑義。」
前廳,也就是一開場時我出現的地方。
「那還等什麼?」
大偉摩拳擦掌:「我們有這麼多道具,還不把他們一鍋端了?」
三人再次出行,穿過走廊,來到中庭,再穿過一座假山湖水的小橋,就是前廳了。
月上中天,前方隱約傳來斷斷續續的銅鈸哀樂。
這 BGM,整的和真的似的。
除此之外,黑暗中的蘇宅還多出了許多人。
他們一個個從陰暗的角落里走出,手中拿著同樣的白封,一路上摩肩擦踵,紛紛往前方暄亮的大門走去。
這便是奠禮中的「吊唁」?
在踏入門檻之前,我最后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灑滿了月光的空地。
可惜,那里并沒有人默默跟著。
一時間,我竟不知此刻的心情是輕松還是失落。
42、
另一頭,
趁著夜色,一個「人」匆匆趕回了紅房子。
他從這個游戲的背景里了解了人類的文化,自認模仿得很像樣,這一日,他尋了許多畫作回來,只為了讓那個多愁善感的靈魂能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