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了好幾個密碼,都不太對。
不管是常規的數字還是他的生日,都不對。
試無可試,最后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輸了自己的生日進去。
這人總不能拿我的生日做開機密碼吧。
電腦……開了。
我沉默了。
其實這時候,我該意識到不對的。
哪有哥哥拿自己妹妹的生日做開機密碼的。
我和他還沒有血緣關系。
這時候,我又被電腦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吸引了。
標題是:
「生日。」
好像是一段視頻,而這個生日……
很明顯是為我準備的。
我點開,沒想到,又要密碼。
這次我試了試自己的生日,完全不對。
我只能勉強收起好奇心,進入暗網需要特殊的手段,完全沒接觸過暗網的電腦,不應該有這種插件。
而我驚奇地發現,我哥的電腦里,有。
難道景舟笠也用暗網?
我更加疑惑了,點了進去。
于是,接下來,
我見到了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
……
全部都是我的照片,密密麻麻地彈了出來,什麼樣角度的我都有。
吃飯時、睡覺時、笑的時候、哭的時候。
從上面拍的,從側邊拍的,從前面拍的,從后面拍的。
滑輪向下滾動,一張又一張,從高中,到大學。
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因為我的動作發出劇烈的聲響。
更可怕的是。
身后突然響起兩聲輕輕的叩門聲。
我一點一點地轉頭,向后看去。
景舟笠正好整以暇地靠著門,望我。
「看完了沒?」
男人的聲音慢條斯理,一點也不慌亂。
「喜歡嗎?」
……
幾乎在一瞬間,我就做出了反應。
不會有正常的哥哥熱衷于收集自己妹妹的照片的。
我舉起手邊的臺燈,朝他砸過去。
當然不是想跟他拼命,他果然能夠輕輕松松躲開。
我只想借著他閃避的機會,從他靠著的門那邊跑出去。
只是沒想到,他伸手輕輕一撈,就把我給撈進了懷里。
他的指骨,是沒溫度的。
輕捏了會兒我的耳垂。
「怎麼了?你在抖。」
男人瞇著眼,笑得很溫柔。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靜。
「哥,你收集這麼多我的照片干什麼……」
「而且你 p 都不 p……」
他在我耳旁輕笑一聲。
「干什麼?」
咬著字,認認真真地對我說。
「干你。」
「……」
我的哥哥瘋了。
我很難想象,這個詞是從受過高等教育的,至少表面上寡欲又薄情的男人嘴里說出來的。
這個回答一時之間太過荒誕,導致我大腦有些紛亂。
我掙扎了幾下,居然掙脫了。
現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離開這間屋子,于是我幾乎跌跌撞撞地站著跑起來。
我的哥哥跟在我身后,不緊不慢。
沖到玄關,我慌亂地摸自己的口袋,發現手機丟在了剛剛書房的桌子上。
沒辦法,我只能先打開屋子的門。
手在抖,好在門還是被我打開了,就在我要逃出房門的那一刻——
忽然,背后受到了極猛烈的撞擊。
是臺燈,我剛剛砸我哥的臺燈。
他在我身后,又把那盞臺燈砸向了我。
我被砸得踉蹌,跪在地上,膝蓋生疼。
好在,門還是開了,屋外的陽光照進來。
一雙白色的球鞋,落在我眼前。
我抬頭看去,居然是林昭。
那一瞬間,我有點顧不得失態,抓住他的袖子。
完全沒思考過為何林昭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帶我走,我要去警察局。」
被我拉著袖子的人垂眼看我,沒動。
「林昭?林昭!」
我慌亂地喊他。
他輕輕地反握住我的手腕,然后,一副粗大的麻繩,落在了我手腕上。
還是一條……粉色的麻繩。
他蹲在我身前,抬手輕揉我磕到的膝蓋。
麻繩在我的腕上,隨著動作摩擦我的手腕。
「姐姐,專門為你挑的生日禮物。」
「喜歡嗎?」
10
王陽明曾經說過,心外無物,心外無理,心即是理。
世界是以自己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心動。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只要我不想,那面前這兩個討論如何把我綁起來的男人也是不存在的?
可麻繩實實在在要嵌進我的皮肉里了。
「別綁我好不好,我又不會跑。」
被關進這間屋子的第三天。
我依舊在努力地尋求自己的生存空間。
關我的這兩個人,一個是偷偷保存了自己妹妹幾百張照片的變態,
另一個是有反社會人格的躁狂癥。
而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三心理學學生。
人總是要在利弊的權衡之下做出選擇。
于是我在第四天的早晨,呼呼大睡睡到中午才醒來。
「適應得這麼好啊?」
林昭蹲在我床邊,笑著揉我的頭。
我:「……」
今天好像輪到他來給我送飯了。
飯是喂給我的,這種飯來張口的生活,總是讓躺在床上的我覺得自己癱瘓了幾年。
「林昭,你就是 joker,對嗎?」
我抿了抿唇,問他。
他垂著眼笑起來時,總顯得人畜無害。
「是啊,學姐。」
「我就是我們學校網絡信息安全部部長。」
「你猜你連校園網訪問暗網,我知不知道?」
「……」
大意了。
我就不該聽我那傻缺室友的話。
「姐姐,我早就想把你這麼關起來了。」
他俯身,湊近我。
淺薄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
「要怪,就怪當初,是你上前,抱住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