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進京考取功名,其實是借口不耕種莊稼,此人懶惰成性還嗜賭。
「對了,他家中尚有六十歲老母,都快餓死了還不聞不問,這樣的人絕對不是良配!」
9
云芷依哭得傷心,將視線看向我娘。
「爹,劉郎都告訴我了,他就是為了家中老母才千里迢迢考取功名的。再說了,劉郎的才情爹爹不是也夸贊了嗎?
「縱使他從前有做過錯事,但現在改了。
「爹,女兒現在不僅是他的人,還懷了他的骨肉,爹爹這是存心要逼死女兒嗎?」
上輩子我也聽云芷依說過,那窮書生擅長作詩。
沒想到當真有兩把刷子,否則我爹也不會夸贊。
我爹聞言,嘆了口氣:「罷了罷了,爹歲數大了管不了了,既然你要與他成婚,那便依了你。」
云芷依瞬間喜極而泣,又將視線落在我娘身上。
我娘立馬上前,沖我爹柔聲道:
「相公,咱們依依可是名動京城的才女,雖說我們早就說過不論出身,可這位劉公子……
「劉公子不是擅長作詩嗎?
「不如這樣,過幾日王丞相壽辰,可以帶他前往,到時候作一首詩艷絕四方,才子配佳人,與我們女兒便是一段佳話了。」
聽到這里,我只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極了。
丞相壽辰那日,我爹果然帶了窮書生過去。
對外宣稱,窮書生是我娘的一個遠房親戚。
只是我爹回來后,卻鐵青著一張臉。
我娘問他怎麼了,我爹氣了好一會才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
原來他帶了那窮書生參加壽辰后,的確給窮書生了作詩的機會。
但卻被那窮書生搞砸了。
說起來我爹滿臉憤憤:「是,他是作詩了,他作詩說什麼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我娘一臉困惑:「這的確是好詩啊。」
爹氣急:「好個屁!」
「如今秋高氣爽艷陽高照,他作的可是冬天的詩句啊!旁人叫他以丞相府那株枇杷樹作詩,他支支吾吾好半天都作不出來,丟人現眼!」
聞言,我只覺得這事有蹊蹺。
雖然對于那姓劉的我不是很熟,但從云芷依的口中,還是聽到了不少絕美詩句。
只是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首。
如今居然一下子作不出來。
我甚至在想,這些詩,該不會是……
他偷來的?!
10
其實云芷依這檔子事,我現在無暇顧及。
只盼她早點跟窮書生雙宿雙飛,滾出云府。
我擔心事情有變,所以催促我爹趕緊退親。
誰知退婚的書信才差人送過去,后腳就又回來了。
說秦大人不同意退親。
聽了這話,我只覺得好笑。
看來這位秦大人對云芷依當真是情根深種,否則的話,我爹都親自讓人送了退親書信,居然還不愿意退。
我爹愁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后將目光落在我身上。
「容兒,你也看到了,這、這爹爹也沒有法子,畢竟當時是爹爹做的主,去秦大人家中提親的。
「要不這樣,你姐姐如今是嫁不了了,不如你代替你姐姐嫁過去?畢竟,當時提親,爹也沒說是秦家哪個女兒。」
我立馬打消了我爹的念頭:「爹,我可不要嗟來之食。」
「既然你沒辦法退親,女兒便親自前往說明,就說我姐姐已經有意中人了,勸他死了這條心。」
哪知剛站起身,便看到一個身形俊朗、如清風霽月的男子迎面而來。
看到我,笑著問了句:「容兒姑娘說在下是嗟來之食?」
只一眼,我便羞紅了臉。
居然是他……
秦澈上前,沖著我爹行禮:「云尚書,容兒姑娘恐怕對在下有些誤會,不知尚書大人可否行個方便,讓在下與容兒姑娘單獨聊聊?」
我爹愣了一下,隨后滿口答應:「當然當然,你們隨意。」
隨后又沖著一眾下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等我爹離開以后,我便直接開口:「秦大人來得剛好,我姐姐心有所屬,所以爹爹才會派人退親。即便是為了秦大人好,也請秦大人答應退了這門親事。」
誰知秦澈卻一步一步靠近我,而我被他逼得只能步步后退。
直到退無可退,秦澈這才啞著嗓音問我:「容兒姑娘,你可知秦某想娶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
接下來他便將往事說給我聽。
原來兩年前他進京趕考的路上,險些餓死。
是我路上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他,不僅給他留了吃食,還給他了一些銀子。
他只聽人喚我云姑娘,卻不知我姓甚名誰。
后來我爹親自上門提親,他喜出望外,以為是我,便一口答應。
我有些糾結,還是有那麼一口氣咽不下去。
「可若不是我爹和我姐姐執意退親,你將來要娶的人還不是她。」
他輕笑了一下:「就算娶錯了人,我心中亦沒有她,也斷然不會碰她一根手指。」
我如茅塞頓開。
難怪上輩子秦澈和云芷依結婚數載,也未孕育一男半女……
11
這門親事,自然是不退了。
但云芷依的婚事得提上日程。
畢竟她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不能再等下去了。
于是我爹尋了良辰吉日,給兩人辦了婚禮。
豈料成親這日,姓劉的喝了點馬尿,竟尾隨了在后院的我。
他突然躥出來想要抱我,被我閃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