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送奏折的太監當即下跪:「太后饒命,臣等不敢!」
于是,我把厚厚一摞奏折帶去御書房,擰著小皇帝的耳朵讓他干活:「課后作業,來,做。」
小皇帝癟嘴,拿著朱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全是些不知所云的玩意,也就字還算好看。
批了一半,小皇帝哭著去找阿平:「先生,作業太多啦!做不完啦!朕要去休息了,睡得晚長不高!」
阿平聽說了攝政王請假、小皇帝親批奏折的事,聞言摸了摸他的頭,對我說:「太后,陛下還小,對許多朝中之事并不了解,讓他此時便開始批改奏折,是否操之過急?」
我忙說:「急急急,當然急!攝政王身體可好了,說不準明天就活蹦亂跳,到時候他絕對不肯為陛下批改作業了!」
阿平:「所以,奏折還是要送到攝政王府。」
我瘋狂點頭。
阿平摸了一下他腰間,但什麼都沒摸到,就空落落的。
奇怪,他腰間似乎該有一柄劍。
……
不至于這就要動手吧!
我們只是沒出息但罪不至死啊!
7
第二日上朝,依然無人上奏,我和小皇帝問了幾次「可有事啟奏」,但都無人搭理。
很好,攝政王看來已經控制了整個朝堂!
簡直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
第三日上朝,大臣們行禮、閉嘴、等下班。
我緩聲道:「溏國如今想必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諸位愛卿竟然無事可奏,哎呀,這真是我朝的福氣。」
立刻有刑部尚書跑出來拍馬屁:「是太后與陛下福澤深厚,得上天眷顧,才有我溏國百姓和樂之美呀。」
我笑瞇瞇點頭:「李尚書說得對。既然如此,朝廷也用不了這麼多官員嘛,大家回鄉種地、康養身體,豈不美哉?陛下,不如提前讓幾位愛卿退休吧。
」
小皇帝樂呵呵道:「母后說得對,諸位愛卿確實為我朝鞠躬盡瘁,該去享福啦!朕這就批!」
于是,小皇帝找太監總管拿了名冊,提筆就批:「哎,這個名字筆畫多,這個名字聽著有點老,這位愛卿好似去年就稱病不再上朝了,這位……唔……前些日子還說朕不批工部的修閣工程便辭官回家……都批了批了!」
丞相大驚失色:「陛下!萬萬不可呀!罷官之事,豈可如此兒戲?」
小皇帝瞪大眼:「哇,丞相你也想回家?確實,您年紀也大了……」
丞相立刻變臉:「不不不,陛下,臣一片丹心,甘為我朝嘔心瀝血,萬不敢就此解甲歸田、樂享清閑!」
小皇帝停了筆:「那好吧,丞相還是留下吧,你走了,朕還得聽別的老頭嘮叨。」
于是再無人敢吭聲。
我垂簾聽政第三日,妖后輔佐蠢皇帝的名聲不脛而走。
那又怎樣?反正趕走好幾個整日與我們作對的壞心眼大臣了。
我和小皇帝晚膳都高興得多吃了一碗。
阿平左右看看我倆,發現我倆居然在擊掌慶祝,滿臉憂慮:「那幾位大臣背后都有世家門閥,更與地方勢力勾連不清,太后與陛下趁著王爺養病便如此輕率行事,恐怕要生事端。」
我啃雞翅啃得不亦樂乎:「無所謂啦,溏國皇室男丁單薄,現在只剩下攝政王和陛下兩個男丁,大不了他們把小皇帝推翻,扶攝政王上位嘛。」
小皇帝笑起來:「那我就不用再早起上朝聽那群大臣嘰嘰喳喳了!也不用再上課寫作業了!好耶!」
阿平狠狠地揉按自己的太陽穴,我懷疑他再不緩解一下頭疼就要被我倆氣死。
想必是沒見過我們這樣沒有進取心的母子。
阿平建議我去探望一下攝政王,免得他被大臣們在耳邊煽風點火,起兵謀反。
我只好裝模作樣地帶了禮物去攝政王府。
其他人都被打發出去,我敲門進去,張口打招呼:「王爺啊,你的病……」
話未說完,原本該臥病在床的王爺氣沖沖地扔了本奏折砸門上:「都說了要罷免的是右侍郎不是左侍郎!陛下不識左右太后您也不識嗎?多劃幾道不就能多罷免幾個人了嗎?你們就不能多給我留一點拉扯的余……地。」
他看見了我身后的阿平。
一時間,攝政王也傻了。
我無語問蒼天。
倒是阿平率先反應過來,左右看看我倆,恍然大悟:「原來攝政王與太后不和,是在做戲。」
啊,暴露了。
8
三方會談,氣氛緊張……個屁啊。
緊張的只有我和攝政王!
阿平橫眉冷對,我倆便蔫頭耷腦地不敢說話。
「所以,王爺并不想謀權篡位?」
攝政王表示:「溏國皇帝都是短命鬼,我才不要做皇帝,輔佐侄子、暫理朝政已經是本王在履行皇室職責了!」
「所以……太后也不是真的想垂簾聽政?」
我弱弱地表示:「上朝時間好早,本宮不是很想早起……」
阿平深吸一口氣,發出靈魂一問:「溏國到底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滅亡啊?」
我摸了摸鼻子:「可能是因為……溏國物產豐富,交通便利,還……蠻有錢吧。」
阿平板著臉:「說真話。」
我扁了扁嘴,好嘛,他怎麼變得這麼兇?
「因為各國派來的奸細太多,朝堂都成被滲透成篩子了,斗不出一個爹,索性讓溏國皇室繼續裝樣子了。
」
阿平并不意外,他其實早已對溏國局勢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