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他又不是溏國人,為何如此盡心盡力?
難道是……貪圖我的美色?
4
我煮了一碗水果冰圓子送進去:「阿平,休息一下,來吃東西呀。」
阿平放下筆,盯著那超大一碗冰圓子:「太后,在下不吃宵夜。」
我正給他遞勺子:「咦?你之前不是說,面首的工作就是要陪貴女吃飯嗎?」
發現我帶了兩只勺子,阿平失笑,望了一眼窗外,說:「太后要不要出去賞月?」
于是,我倆捧著冰圓子,坐在永寧宮殿頂上邊吃邊看月亮。
他會輕功耶,好厲害。
宮里的侍衛似乎都不會輕功呢,真不成器。
我嘰嘰喳喳向阿平吐槽宮里的破規矩。
天還沒亮就有人敲鐘報時,比公雞打鳴還準時。
男男女女見了我就躬身行禮,三天兩頭下跪,我至今都沒記住幾個人的臉。
公主已經八歲了還整天哭著來找我告狀,說太傅打她手心。
小皇帝提前三個月就開始謀劃偷偷去道觀探親,見見他親娘。
御膳房的大廚打死不肯給我做宵夜,逼得我自己偷偷溜進去搓圓子……
「等等,太后,這碗冰圓子,是您做的?」
阿平睜大眼,愣愣看著我。
我得意地笑:「那當然,別人怎麼舍得給你放這麼多葡萄甜瓜荔枝櫻桃和紅豆?我還加了糖水,是不是很甜?」
阿平舀了一勺吃,低頭笑起來:「嗯,很甜,特別甜。」
咦?他眼角亮晶晶的,是……淚?
哇,我的廚藝這麼好的嗎?
就在這時,宮里似乎傳來不小的動靜。
阿平立即站起來朝遠處看,便見一個蒙面人避開巡視的禁軍,急匆匆往永寧宮外跑。
阿平抱著我回到寢宮,一把將我塞進去,關門警告:「太后,你在此處等我,莫要亂跑,待我去把那賊人捉拿回來。
」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張了張嘴。
啊就……要不要告訴他,那個蒙面人……其實是攝政王?
半個時辰后,阿平獨自回來了,皺著眉,臉色古怪:
「你們溏國搞宮斗都親身上陣的?派個刺客闖皇宮很難嗎?」
好吧,看來他發現蒙面人是攝政王了。
我只能干笑:「攝政王說他要親自審查皇宮守衛的漏洞。」
阿平:「……」
看來,溏國朝廷昏庸無能的印象又加深一層。
我也不想啊,但大家確實搞不來正經的宮斗嘛。
5
第二日,小皇帝上朝回來,說攝政王臉黑脾氣差,怒斥禁軍守衛不嚴,又彈劾了好幾個大臣,讓他換人。
小皇帝能怎麼辦?當然是聽話啊。
阿平聽過新換的幾人名字,倒是評價一句:「雖有一二世家子弟,但均為行伍出身,倒也確實要比之前的禁軍頭領強些。」
那是,攝政王雖然蠻橫霸道,可能力還是不錯的。
不然,我那早死的丈夫也不會讓他當攝政王。
只是新換的禁軍隊伍到底比不上阿平這樣的將軍,連阿平的屬下偷偷來宮里找他都沒發現。
我遠遠看著阿平負手而立,低聲與屬下對談,月色下更襯出他肅殺挺拔,鋒利非常。
待人走后,阿平回頭看我:「太后來了。」
我尷尬地走上前:「沒打擾你吧?」
「太后,這種時候,其實你可以命人將我們捉拿下獄的。萬一我們是大嵐派來的奸細呢?」
我摸了摸鼻子:「倒也不必,反正也打不過你們。」
阿平又在嘆氣,他似乎對我恨鐵不成鋼。
心善的阿平又開始制定新的禁軍訓練計劃。
我覺得自己不是找了個面首,是找來個免費勞動力,還是能力超凡的那種。
不過,皇宮里沒人敢對他指手畫腳,畢竟他是我的面首,還武藝高強。
可是,攝政王又氣沖沖地來找我了:
「太后!管管你的面首!都教了陛下些什麼東西!」
所有下人都被嚇跑了,不敢來觸攝政王的霉頭。
可是門一關,攝政王立刻情緒平穩,愁眉苦臉,苦口婆心:「太后,皇宮內外到處都是別國奸細,你怎可讓他如此高調?」
我慢條斯理剝葡萄皮:「那不是挺好?他高調了,才能引出更多潛藏的奸細,方便我們行事。」
攝政王皺眉:「他到底有何用心?是想控制我國朝堂?身份實在可疑。」
我愣了一下:「啊,本宮沒跟王爺說過嗎?他以前是大嵐的將軍。」
攝政王:「……」
攝政王:「?」
攝政王暴怒:「太后!如此要緊的事為何現在才告訴臣?」
用午膳時,我沖著阿平委委屈屈地告狀:「攝政王今日又來吼我。」
為了幫我出氣,阿平說:「那我幫太后教訓他一下,可好?」
我眼睛一亮,羞澀道:「那……那就請阿平給他一點小小的武力震撼,不過不要太過分,我怕他報復你。」
阿平垂眸輕笑:「好。」
哇,他好寵我。
6
阿平說話算話,三天后,攝政王就派人來通知我們,他受傷了,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小皇帝屁事不懂,于是我換了衣裝,進了保和殿,款款落座,開始垂簾聽政。
大臣們很愁,攝政王不在,乳臭未干的小皇帝和整日吃喝玩樂養面首的太后,誰能管事?
連個上奏的都沒有。
我與小皇帝尷尬地度過一次早朝。
背后笑話我們母子的人恐怕不會少。
折子要往攝政王府送,半路卻被我攔下了:
「這溏國的御印莫不是在攝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