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有十年工作經驗的面首呢!
沒幾天,攝政王氣沖沖來找我算賬:
「太后,怎可讓一個異國人在我皇宮自由來去?這成何體統?」
我滿臉無辜:「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去啊,保和殿他就去不了嗎?」
攝政王差點氣暈:「保和殿是上朝的地方,您還想讓他去那里?」
「那倒沒有。」我似笑非笑,「畢竟那地方,連本宮都不能去嘛。」
攝政王冷下臉來:
「此人何在?我要見他!今日就將他趕出宮去,我再給太后挑個合適的面首來!」
攝政王隨我去見阿平。
就見他帶著小皇帝在御花園掏鳥窩、玩泥巴、拎著木棍打架。
我憤怒了:「他竟敢帶著陛下玩物喪志!來人啊……」
攝政王卻忽然攔下我,笑瞇瞇道:「陛下童心未泯,此人倒是頗善解人意,太后還是留下他吧。」
王爺,你好善變,是不是看小皇帝耽于玩樂才這麼開心?
待王爺走了,我慢悠悠踱步過去。
就聽到小皇帝在向阿平撒嬌:「平叔,在御花園里扮演大將軍打仗好有意思哦,可惜人太少了,不能練習你說的那些兵法,下次我們換個地方玩吧?」
阿平緩緩搖頭:「不能讓攝政王知道我在教你這些,不便讓更多外人參與。」
小皇帝說:「那叫母后也一起來玩吧!她可喜歡看兵書了!」
我:「……」
我就知道不能讓這臭小子隨便進我的書房!
阿平詫異,挑眉道:「哦?太后喜歡……兵書?」
怕小皇帝再說漏嘴,我連忙跑過去:「大膽阿平!竟敢帶陛下玩泥巴!」
突然,腳下被歪倒的花枝絆了一下,我驚呼著撲進阿平懷里:
「啊——」
他胸膛怎麼又寬又硬,但……
緊緊抱著我的胳膊還……挺孔武有力呢。
我紅了臉。
阿平低頭看我,勾起嘴角:「太后,青天白日便投懷送抱……不好吧?」
「……」
要死,他笑得怎麼這麼好看啊!
下一句,他略顯為難:「先皇駕崩不到一年,太后便想與我……這,是否略顯急躁?」
?
「本宮只是一時失察,摔了一跤,你你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掙扎著就要走。
他卻握住我的手,附在我耳邊,低聲問道:「太后,溏國百姓富足,四周并無戰亂,不知您……為何在看兵書?」
周圍人看我倆姿勢曖昧,皆識趣地垂頭裝瞎。
我不再笑嘻嘻,鎮定回視,用詞都有文化起來:「戰不在外便在內,兵不用明便用暗。溏國無戰事,本宮便不用看兵法嗎?」
他一雙漆目定定看著我,卻吐出正經話語:「原來是我小看了太后,若太后不嫌棄,不如……交流一下兵法?」
3
我錯了。
我為什麼要跟阿平交流兵法啊?
他好懂,顯得我好蠢。
班門弄斧,羞憤欲死!
我質問:「你以前到底做什麼的?為什麼如此精通用兵之道?」
阿平十分冷靜:「少時,曾在大嵐做將軍。」
……
空氣忽然變得極為安靜。
我顫顫巍巍指著他,結結巴巴:「你你你……你是將軍?」
阿平又被我逗笑了,他怎麼總對我笑?
「是啊,太后莫不是瞧不上我?」
我哪敢啊!
那可是大嵐!歷經多年天災人禍依然屹立不倒的大嵐!他是大嵐的將軍耶!
聽說他們的新皇帝是曾經的公主呢!
等等。
「你……你之前說給一個貴女做了十年面首,該不會是……大嵐女帝吧?」
阿平神態自若,并不羞憤:「是啊。」
嗚嗚嗚嗚,我承認之前是我太大聲了。
能讓少將軍做十年面首的大嵐女帝,她配!
她可是大嵐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帝!
那她豈不是少將軍的白月光?
嗚嗚嗚嗚比不過,我真的比不過。
還沒告白就失戀,我自閉了。
阿平一臉莫名:「太后是怪罪我沒有事先表明身份?」
我愣了一下:「為什麼要提前表明身份?我朝抓了大嵐的將軍給太后做面首是很光榮的事嗎?我們雖然有點小錢,但是將士懶散,引起兩國爭端的話,會被大嵐按在地上捶死的!」
阿平:「……」
阿平嘆氣:「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我想偷偷打聽阿平的過去,可皇宮里到處都是眼線,只好作罷。
好在阿平心地善良,看我們孤兒寡母被攝政王拿捏,實在于心不忍,用過晚膳便到書房給我倆上晚課。
阿平講課時表情嚴肅,看我和小皇帝實在太笨,便簡化了教授的內容,畫圖給我們講溏國的山川河流、交通要道、重要城防。
我倆聽得頻頻點頭,受益頗多,感激不盡。
阿平又開始嘆氣:「我一個外朝人對溏國地理如此了解,你們都沒有危機感的嗎?」
小皇帝舉手:「先生,溏國很小,不論哪里人,來這里多走幾趟,就能了解吧?」
阿平額角冒青筋:「連溏國的軍事布防也一清二楚,未免也太過分了吧?周邊三國若想進攻,你們怕是連一個月都扛不住。」
小皇帝:「對哦,要不讓攝政王派人多蓋幾個堡壘?」
阿平:「……」
在被小皇帝氣死之前,阿平決定為溏國擬定一份練兵計劃。
一連三日,阿平都待在永寧宮里,仔細謹慎地埋首畫圖、寫計劃。
我每每路過,見他沉靜埋首,似乎并不覺得繁瑣。
孤燈如豆,阿平的臉在夜色下忽明忽暗,只余滿室寂寞。
好似這樣的日子他早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