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僵著身子,半天才伸出手緩緩地拂過我的后背,像摸貓兒似的。
這冷宮居然還有后山。
或許……我能跟著芍藥一起偷偷溜出去。
「不過那后山上埋了很多尸體,我也是實在無聊趁著侍衛不在才偷偷溜了出去。」
少女在我剛要開口時,挽住了我的手腕,音調喑啞,眼神里似藏了一方寒潭。
「姐姐,我們不聽話,也會被埋到山上的。」
7
她最后一個字說完,殿門便被狂風猛地吹合。
我又被嚇了一哆嗦,揪住芍藥的衣領就往她懷中鉆。
相觸間,我無意摸到了她的胸脯。
被嚇得害怕的同時又替這個美人惋惜。
怎麼這般平……
她好像有些生氣,揪住我的手腕往上一提,我兩腳幾乎快要與地面分離了。
這才發現,她也好高啊。
「我又不是故意碰你的,誰讓你要嚇我,再說了,我們都是女子,碰碰怎麼了。」
「我也給你碰,來啊。」我說的理直氣壯,還主動向她靠近。
芍藥卻臉色大變,嘴里忽然小聲嘀咕了一句,便慌張地進了殿內。
她將我擱在門外,任我怎麼敲也不應答。
直到我發現掌心中有一絲鮮紅。
8
我一腳踹開了房門,地上果然有幾滴鮮血。
她蜷縮在那處老舊的紅木衣櫥里,額間滲出了冷汗,眼眸看向我時,卻更加警惕。
「你受傷了……」我試圖靠近她,可走了兩步才想起來她還在氣頭上。
于是扯出袖中的帕子,遞了過去。
「我不碰你,你自己擦擦。」
可能今天偷跑出去,被發現了,便挨了罰?
我不好問她緣由,只是有些著急傷口會不會感染。
那雙細長又蒼白的手接過,卻轉眼擲在了地上。
「呵,你也嫌棄我。」芍藥的聲音更啞了,音調也更低沉。
「不過是這地方,只有我一個活人,才舍得多和我說幾句……」她還未說完,就撐不住身子要往旁邊倒下。
我連忙上去將她摟住,費了十足的力氣才給弄到榻上去。
在院里升起一簇火堆,將缸中的水燒熱才端進去給她擦拭額頭。
這姑娘已經被燒暈了。
我解開她的衣領,只是將其褪到鎖骨下端。
「我嫌你?我還巴不得黏在你身上呢,不是你自己不樂意我碰的嘛,擰巴……」我一邊替她抹去血跡,一邊自顧自地嘀咕。
9
我趴在芍藥床前睡著了。
醒來就見這美人眼神清澈地盯著我。
「昨日,你是不是偷逃出去被罰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她。
她一愣,垂下腦袋不說話。
「你想逃出去嗎?芍藥。」我繼續追問。
畢竟沒人想永遠被困在這殘破的小院子里,這將是一輩子都要忍受的孤寂。
「難道你有辦法?姐姐,你想逃?」芍藥一開口,跟烏鴉哀嚎似的,顯得有些煞風景。
如果被發現也只是挨頓打,那大可以試試,反正我這身板扛得住。
「姐姐帶你一起逃,如何?」我攥住芍藥的冰涼的手,眼眸發亮。
「傳言那瘋子皇上暴虐無道,殺人如麻,咱們待在這宮中,指定是活不久的。」
連自己的生母手足都能殘忍殺害的男人簡直比厲鬼還要恐怖。
芍藥沉默良久后,才悠然開口。
「姐姐說的是啊,他就是那樣一個恐怖的瘋子。」
10
每日殿門口都會有兩個侍女來送飯,敲暈她們換上侍女衣裳,再從后山的小路繞出去,趕在被人發現前離開。
賭一把,不然光是這冷宮里的飯菜都能先把我餓死。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窺于門后,手里拿著板磚,本想一人一下,又擔心真把她們敲出了什麼大礙來。
正猶豫著呢,芍藥直接從身后點了她們的穴。
真看不出來,這小女娘竟有如此身手。
我踢了踢昏睡的兩個侍女,隨后迅速扒了她們的外衫。
芍藥拎著衣袖邊緣,有些嫌棄,轉身看見了正在解衣帶的我,迅速鉆進了殿內。
「有必要這麼見外嘛。」我喃喃自語,十分不解。
等她換好后,我這才發現,這袖子只能勉強遮蓋到她的小臂。
「你跟在我身后就行。」我推開門,將地上的飯盒撿起。
那山上有一條窄路,今天比較幸運,沒有遇見侍衛。
但走到山下后,居然有一群奴才站在路中央。
為首的那個公公二話不說就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哎,就你們兩個,調到麗嬪那去當差。」
我低著頭,隨著那伙人走了。
隊尾還有幾個太監跟著。
「沒事,等到了那里,我們找機會溜走便是……」我湊近芍藥,竊竊私語。
這妃子應該是剛進宮,門外還堆著未拆封的行李。
真好,果然家世好的人進宮也能享福。
在旁邊裝死站了半天,剛準備接過宮女的果盤溜走,卻被榻上女子喊住。
「等等,你們是新來的婢女?」
我們默不作聲地點頭,卻被她要求抬起下巴。
手心都滲了汗,以為被她發現時,麗妃又說道:「給本宮調到浣衣局去,長了這兩張狐媚子臉,不許在皇上面前出現。」
懸空的心放下,我盡力克制住上揚的嘴角。
「奴婢明白。
」
還皇上呢,小心他晚上提著大刀來砍你!
「本宮有預感,皇上今晚一定會來這里。」
「你說是不是,旁邊那個大傻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