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自然是因為,她手中的催情散和求子湯,是我賣出去的。
11
次日,我特意路過姜菀菀的小院,看著謝云辭從里面走出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抿著嘴扭頭就走。
謝云辭心里愧疚,追了上來。
他在我院中待了許久,說來說去不過就是他昨晚一時糊涂,往后不會再去找姜菀菀了。
討好的意味很足。
可我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拿出姐姐放在房中的繡線,當著謝云辭的面慢慢繡著。
謝云辭見我不回應,本想要離開,卻在見到我手中的帕子時變了臉色。
他從懷里拿出一條殘破的帕子,那是姐姐當年給謝云辭包扎傷口時無意留下的。
謝云辭將兩條帕子做比對后,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青黛,你就是當年在梧桐山救下我的人,對嗎?
「你為何……你為何一直不說?」
我撫摸著帕子上姐姐留下的特殊針法,聲音沉沉:
「夫君終于愿意相信我了嗎?
「之前不會說話,給夫君寫信解釋身份,可是夫君不信啊……」
謝云辭眼中的懊悔逐漸放大,最后竟揚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沒錯沒錯,以前你就給我寫過信,告訴過我你才是那個救我的人。
「是我鬼迷了心竅,是我傻,與你同床共枕那麼久,竟認不出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他突然彎下腰,用雙手捧著我的臉,眼眶發紅。
「夫人,對不起,我……我真是混蛋。
「你原諒我好嗎?
「我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
「那個姜菀菀,她冒用你的身份,還一直欺負你,我……我現在就把她丟出去。
」
我卻勾了勾唇,搖了搖頭:
「夫君,姜姑娘也是太喜歡你,才會犯下那麼多錯。
「如今誤會解除了就好,我們三個人往后好好一起生活,這樣不是更好嗎?」
謝云辭激動地擁我入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最體貼的。
「你放心,就算留下姜菀菀,她也永遠不可能與你相提并論。」
我偎依在謝云辭懷中,甜甜一笑,眸光卻落在了院門處不慎露出來的一角粉色裙擺。
謝云辭知道真相后,對我可謂疼之入骨。
我想要什麼他都第一時間為我尋來,每日回府都會來找我,甚至開始像個老父親一樣惦念著要給我肚子里的孩子取什麼名字。
姜菀菀雖留在侯府,卻早就不是那個備受寵愛的人。
下人們開始對她指指點點,她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人也越來越憔悴。
后來,當我腹中胎兒滿兩個月時,我借著品茶的名義將她邀入小院。
12
姜菀菀以為我邀請她是要對付她,對我處處防備。
我卻給她獻上親手做的桃糕,還給她泡了上好的龍井茶。
而后,告訴她:
「其實我不是楚青黛。
「真正的楚青黛已經死了,我是楚半夏,楚青黛的雙生妹妹。
「可是你知道真相又怎麼樣呢?
「現在,阿辭已經完全不相信你了。」
姜菀菀氣得臉都白了,她噌地一聲站了起來,想要往書房的方向奔去:
「你這個騙子,原來你才是最大的騙子。
「我現在就要去阿辭面前揭發你。」
我站在院前,攔住了她,卻被她推倒在地。
而下一瞬,老侯爺和謝云辭一起出現在院外,親眼看到我的下身滲出紅色血液,而姜菀菀還在一旁用力拽著我,讓我別裝了。
我的孩子沒了,老侯爺憤怒至極,親自把姜菀菀捆進了地牢里,命人打斷她的手腳。
謝云辭抱著渾身是血的我,滿臉恐慌,對姜菀菀的求救熟視無睹。
沒有人相信她的胡言亂語。
半個月后,我去地牢看姜菀菀。
我告訴她,其實我在邀請她去小院之前,早就喝下了墮胎藥。
我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將她送到牢里,讓她生不如死。
如今她殘了,謝云辭不會再愛她了,侯府也容不下她了,往后,也許只有這個陰暗的地牢適合她了。
姜菀菀罵我是瘋子,是變態:
「為了報仇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要算計,你真是瘋了。」
我卻笑了:
「生下來注定得不到母愛的東西,為什麼要生呢?
「你害死我姐姐,我就是脫層皮,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之前你得寸進尺的時候,怎麼不掂量掂量我是不是好惹的?」
她發絲凌亂,狼狽至極,因為斷手斷腳,只能在潮濕的地牢里緩緩蠕動,像一只丑陋的蟲子:
「你將我關進來又如何呢?
「我懷了謝家的孩子,老侯爺終究是心軟了,他饒了我一命。
「等我生下謝家的子嗣,我便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
「楚半夏,你機關算盡,還是不如我。」
我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突然笑了:
「哦,是嗎?
「那我拭目以待……」
13
失去孩子以后,謝云辭對我更加體貼了。
他好像想要把對我的虧欠一一補上,可是我卻選擇了在他最愛姐姐的時候抽身離開。
我消失后,謝云辭瘋了。
聽聞他日日去姐姐房中,守著那一方小院一坐便是半天。
他花了大把銀兩,只為能夠找到姐姐的蹤跡。
謝云辭對姐姐的愛,終于在姐姐死后的第三個月,達到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