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云辭回過神,看我的眼神中透著疑惑:
「什麼殺人兇手,你又在胡說什麼?」
我將跌坐在地,面色發白的姜菀菀拎了起來:
「前兩日我意外墜落懸崖,是因為姜菀菀朝我砸了一個木盒子。
「盒子里裝著好多飛蛾,我是因為那些飛蛾才失足墜崖的。
「整個侯府上下都知道我害怕飛蛾,姜菀菀這麼做,不是蓄意謀殺是什麼?」
姜菀菀大約是沒想到,我竟會當著她的面這麼直白地挑破她在崖頂放飛蛾的事,一時竟有些慌亂。
「阿辭……阿辭,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那日姐姐負氣出走,我害怕姐姐出事便追了上去,卻看到姐姐的馬匹受了驚,帶著姐姐一起墜崖了。
「姐姐受傷,我也很傷心很難過。我實在想不明白,姐姐為什麼要將殺人兇手的帽子扣在我頭上?」
她用那方絲帕緊緊捂住眼睛,哭哭啼啼,好像受盡了委屈。
謝云辭見不得姜菀菀落淚,他攬過她的肩膀,安撫著:
「你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呢?」
謝云辭抬頭看向我,眼神中帶著幾分燥意:
「菀菀溫柔善良,平時連只小螞蟻都不愿意傷害,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你不要冤枉好人。」
我冷笑,快步上前,將躲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的春桃拽了出來:
「我墜崖的時候春桃就在現場,我相信,若是拉進牢里仔細審審的話,春桃肯定會說實話的。」
姜菀菀卻突然出聲:
「春桃做錯了什麼?姐姐要這麼針對她。
「我身邊只有春桃一個婢女,若是沒了春桃,我要怎麼辦?」
謝云辭因為姜菀菀的話搖擺不定,我將春桃拽著就準備往老侯爺的院子走去:
「我是你的娘子,夫君覺得罔顧娘子生死,去維護一個外人,老侯爺會高興嗎?
「春桃若是清白,何懼牢房的人盤問呢?
「夫君若是不愿意,那我只能去請老侯爺來處置了,可是萬一你的心上人真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到時她還能不能留在府中,就不一定了。」
我的話讓謝云辭的臉色變了變。
他很清楚,侯府老爺并不喜歡姜菀菀。
半年前姐姐在梧桐山附近意外救下侯府老爺,他在得知姐姐無父無母之后,為了報答姐姐的救命之恩,便讓謝云辭娶姐姐做正妻。
謝云辭素來聽話,雖與姐姐沒任何感情,可還是接受了侯府老爺的安排。
可是姐姐嫁入侯府一個月后,謝云辭突然從外面帶回來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就是姜菀菀。
謝云辭說姜菀菀對他有救命之恩,他要娶她。
老侯爺不允,謝云辭以死相逼,姐姐為了老侯爺的身體著想,主動退讓,讓姜菀菀住進了侯府。
姜菀菀雖是住了進來,謝云辭卻因為老侯爺的阻止,一直沒能迎娶姜菀菀。
若是現在被老侯爺知道姜菀菀參與到姐姐墜崖的事件中去,極有可能直接被掃地出門。
因為我的話,謝云辭終是松了口。
春桃被押入牢房那一刻,我看到了姜菀菀落在春桃身上,那凌厲且充滿殺意的眼神。
5
果然,當晚姜菀菀就想辦法支開了牢房的守衛,命人給春桃送去了一盤帶毒的糕點。
春桃端著那盤桃糕還以為自家小姐是怕自己餓了,讓人給她送吃的,沒想到她吞下那桃糕不過一會兒,肚子便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
我躲在暗處靜靜看著她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
「姜菀菀,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可以……」
黑色的血沫自春桃口中涌出來,黏膩腥臭。
很快,春桃因為受不了疼痛,齜著牙朝著我的方向叫喊:
「少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我什麼都聽你的,請你救救我。」
我從黑暗中緩緩踱步過去,自袖袋中拿出一瓶香,放在春桃唇邊。
很快,一只圓滾滾,黑乎乎背帶甲殼的小蟲子從春桃口中緩緩爬了出來。
這是我養的辟毒蠱。
我早就知道依著姜菀菀那心狠手辣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讓知道真相的春桃活著從這牢房走出去。
所以在姜菀菀的人過來送糕點之前,我便找上了春桃,想要說服她指認姜菀菀。
可春桃卻一直認為她與姜菀菀那麼多年的主仆感情,姜菀菀不可能會在這時候要自己的命。
我便和她打了個賭。
我給她種下了自己養出來的辟毒蠱,躲在暗處靜靜看著春桃吃下桃糕,看著她忍受毒藥的折磨,看著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堅定到后面的迷茫,再到看見自己吐血時的絕望。
人性果然是這世界上最不能測試的東西。
當我將辟毒蠱收進瓶子里,春桃立馬抓住了我的手:
「我要見小公子,我現在就要見他!」
當我和春桃一同走進書房時,站在一旁替謝云辭研墨的姜菀菀身子明顯顫動了一下。
原本紅潤的臉龐也在看到春桃惡狠狠的眼神時,逐漸變得煞白。
「公子,我要指認,前兩天是小姐指使我陷害少夫人偷東西,也是她讓我抓來少夫人最害怕的飛蛾,在崖邊用飛蛾嚇唬少夫人,害她失足跌落懸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