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
竟然在一個山坡下,發現了一株野人參。
這株人參來得趕巧,個頭還不小。
我讓夏家兄妹帶我上鎮子,找家醫館賣了。
十兩銀子,巨款。
給三個娃一人添置兩套新衣,米肉蛋禽一通購置,都還剩七八兩。
買的東西太多,我雇了輛車拉回山腳下。
來回跑了三四趟才把東西搬完。
得了新衣裳。
久違吃了一頓好菜好飯。
雖然嘴上不說。
但接下來兩天,夏聞疾和夏聞梔對我的態度,都肉眼可見地緩和不少。
眼見他們對我的敵意減少,我也悄悄舒了一口氣。
這好感度,好歹是刷上一點了。
可氣還沒松完,就聽見門外傳來沈大嫂的怒吼:
「秀娘,你給我出來,是不是你指使你家小雜種偷我家錢的!」
12
沈家大嫂會找來,我有些意外。
畢竟每天村子里人來人往,那麼多雙眼睛看著。
我沒進過村子。
沈虎偷雞那件事,她就算再懷疑,也懷疑不到我頭上。
可她似乎不是因為雞的事情來的。
因為來人很多,除了沈家大哥大嫂,還有十幾個村民。
有男有女,來勢洶洶。
甫一見面,沈大嫂就指著我身后的夏聞疾,破口大罵:
「你這個吃里扒外不要臉的小雜種,你住在我家的時候,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倒好!跟著這個外人離開一天,就敢回來偷我家的銀子!」
她邊說,邊把沈虎往往前一推。
「說!你那天都看到什麼了!」
沈虎踉蹌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穩。
這時我這才看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顯然,已經被揍過。
他哭哭啼啼:「沈疾他、他前幾天偷偷摸摸進了咱家,我、我揍了他一頓,我也不知道他干了什麼……」
沈疾,是夏聞疾為了掩蓋身份用的化名。
他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下一秒就被他娘拍飛。
「瞧你這點出息!生你有什麼用?」沈大嫂啐了一口唾沫,「沈疾這個小雜種去過我家,我家就丟了銀子!趕緊!把銀子還我。」
她張口閉口「小雜種」,語氣囂張至極,也刺耳得很。
我不自覺便冷了臉。
「你家沈虎說什麼就是什麼?真是造謠一張嘴啊……大娃,你說,你偷了嗎?」
夏聞疾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光攢動:「沒有。」
「瞧見沒,我家小孩兒說沒有。」
沈大嫂氣勢洶洶,往前一步。
「沒偷?沒偷你們那些米糧都是哪里來的?」
「前兒個你們從鎮里拉回一車東西,村里人可都是看見了的,要不是從我家偷的,你哪兒來那麼多錢?」
13
我就說,她怎麼來得那麼巧。
原來是眼饞我昨天買的那車東西,在這兒等我呢。
「我前兩天買東西的錢,都是從山里采藥換來的,怎麼就變成你家的了?」
可這次沈家大嫂還沒開口。
陪同著一起來的村民倒先議論開了:
「不可能,山里全是猛獸啊?」
「去年李家大郎上山,被熊瞎子咬斷一條腿呢。」
「還有那季家當家的,前幾天想上山,還瞧見有老虎出沒,膽子都差點嚇破了。」
「就是,以往走這山腳下過,都能聽見野獸嚎叫,要不是你們一起,我都不敢往這兒來呢……」
……
野獸?
聽著人們的議論聲。
我心中也泛起了些狐疑。
在這兒住了大半個月,他們口中的野獸嚎叫,我是一次都沒聽見過。
不僅如此,上山挖野菜撿蘑菇。
除了青蛙兔子,連只體型大一點的鳥都沒見過。
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三個小反派。
我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
反派也是重要角色,故事結局之前,也有自己獨屬的角色光環呢?
我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心思一晃,不覺便有些分神。
直到「啪」的一聲脆響,臉上火辣辣地疼,我才猛然一驚。
我……
這是被人打了?
「賤人!無話可說吧?還說不是你偷的錢!趕緊還錢!」
耳朵里的嗡鳴還沒消散,我也還沒來得及反應。
沈大嫂就沖上來了。
她死死揪著我的頭發。
那些村民也瞬間圍上來,邊薅我的衣裳,邊罵:
「指使一個孩子偷錢,怎麼那麼不要臉!」
「像你這種女人,就該被亂棍打死!」
「就是,趕緊還錢!」
14
長這麼大,這還是我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圍著打。
他們農活做慣了,力氣大。
拳頭落在我身上,就像有人拿著石頭在砸一樣。
也不知道是誰在我臉上薅了一巴掌。
我頓時眼冒金星。
感覺鼻頭一熱。
抹了一把,就見一手鮮紅。
慌亂間,我似乎聽見夏聞疾和夏聞梔帶著哭腔的掙扎:
「放開我們!你們這群潑婦!莽夫!這里是我家,不準進去!」
「住手!不準動我小弟!」
下一刻,夏聞淵忽然嚎啕大哭:
「娘……」
夏聞淵第一次開口喚人。
盡管我知道,他喚的不可能是我。
但他凄厲的哭聲,還是令我心中猛地一緊。
我掙扎著推開眾人,沖進廚房,拿起今天剛買的菜刀。
扯下腰帶,把刀纏在手上。
然后揮舞著大喊:「住手!放開我的娃!」
有不怕死的村民撿起地上的木棍往前湊。
但新買的菜刀磨得很利。
我也用足了力氣。
那木棍還沒戳到我,就被一刀砍成兩段。
我刀指著抓住夏聞疾的幾個村民,聲音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