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體欠安,讓太子監國,奏折都往東宮送。
楚淮璟批閱奏折時,我閑來無事便會在旁陪著他,給他研墨。
他也會從書架里抽出一兩卷書遞給我,讓我看書頤養身心,打發時間。
他批閱奏折之余,偶爾會將我拉進懷里溫存一番。
日子過得悠閑且幸福。
虞清鶯就沒有我幸運了,聽探子來報,她被沈家二老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僅如此,她還要被正房夫人和其他三房侍妾欺負,整日以淚洗面,動輒摔東西,捶打自己。
爹娘像是忘了這個女兒一般,不去看她,不去過問她在沈家過得好不好。
可時間久了,她們愈發感覺不對勁。
因為太子妃已經許久沒有回娘家看他們了。
起初,他們以為是因為皇帝病重,太子料理朝政辛苦,太子妃要為太子分憂解難,所以沒空回娘家。
他們也來過東宮見求他們的寶貝女兒,可如今我是太子妃,我自然不會見他們。
我以身子不適為由,叫人將他們打發了。
爹娘以為太子妃有孕了,又是一陣歡天喜地。
虞峰做著美夢:「按照眼下的局勢看,圣上的病情撐不過倆月,到時候太子登基,咱們清鶯就會成為皇后,我們虞家要雞犬升天了!」
蘇蘭香附和:「依我看,清鶯應該是懷上了,若是她一舉誕下皇子,到時候被封為太子,往后這天下就有一半流淌著我們虞家的血脈,我這個閨女沒生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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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月,爹娘愈發覺得不對勁。
蘇蘭香說:「不對啊,若是清鶯有孕在身,她肯定會將這個天大的喜訊告知我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虞峰皺著眉頭,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清曇嫁去沈家快三個月了,這樣,你明日去看看她。」
翌日,蘇蘭香去沈府看我。
她看見的人是虞清鶯。
虞清鶯已經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她瘋了般沖上去捶打蘇蘭香,像是在責怪她為何現在才來看她。
蘇蘭香命人扯開她,目光透著嫌棄之色。
虞清鶯嚎啕大哭起來,蘇蘭香站在一旁冷眼看了會,終于察覺出眼前的人不是二女兒,而是她最寶貝的大女兒。
蘇蘭香吃驚問:「你是清鶯?你為何會在沈家?你嗓子怎麼了?你說話!」
虞清鶯說不了話,可她的肢體動作已經告訴蘇蘭香,她是虞清鶯。
蘇蘭香想要將虞清鶯帶回虞家,沈家不愿意放人。
任蘇蘭香怎麼說都沒用。
蘇蘭香放狠話:「你們沈家要完了,清鶯是太子妃,你們這麼折磨她,太子殿下不會繞過你們的,你們等著瞧!」
沈家不以為然:「你開什麼玩笑?太子妃在東宮,這分明就是虞家二小姐,你這娘怎麼當的,連自家閨女都分不清了?」
蘇蘭香安撫好虞清鶯,回虞家和虞峰商議對策。
虞峰聽了蘇蘭香說的話,直搖頭:「不可能,你是不是認錯了?清鶯不是在東宮當太子妃當得好好的嗎?」
蘇蘭香堅稱沒有認錯。
虞峰眉頭緊蹙,當即和蘇蘭香來東宮求見太子妃。
此時的我,嗓子已經被治好,可以開口說話了。
下人來通傳時,我正在書房給楚淮璟研墨。
楚淮璟面前有一堆奏折尚未批閱完畢,他吩咐道:「讓他們等著。」
楚淮璟讓我爹娘從下午等到夜晚,天黑了才牽著我的手,去前殿見我爹娘。
我穿著華服,和以前判若兩人。
爹娘看見我一愣,有些恍惚,想來是被我如今的氣場震懾住了。
爹娘給我和太子行禮后,蘇蘭香將我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你是清鶯還是清曇?」
我嘴角掛著淺淺笑意,聲音卻很淡漠:「你說呢?娘不會是連自己的女兒都分不清了吧?」
「你……你是清曇?你的嗓子怎麼好了?」蘇蘭香的心冷了半截,我和姐姐的聲音雖然很像,可蘇蘭香從我說話的語氣、神態就能分辨出我是清曇,不是清鶯。
「多虧太子殿下讓御醫給我治嗓子。」我勾起唇角,反問道,「娘,我的嗓子好了,您不開心嗎?」
蘇蘭香倒吸一口涼氣,她恨不得想要捏死我,咬牙問:「清鶯是你毒啞送去沈家的?你偷梁換柱,就不怕太子殿下發現嗎?」
「呵。」我冷笑,「我的娘,您真是愚蠢至極,偷梁換柱的人是太子殿下啊,將清鶯送去沈府的人,也是他。」
我殺人誅心:「怎麼?就許您和爹爹偷梁換柱?太子殿下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可憐姐姐,這三個月定然被沈家折磨得不輕吧?」
蘇蘭香額上冒著冷汗,眼前一黑,氣暈過去。
至于虞峰,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楚淮璟拿出他貪污受賄的證據:「岳丈大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你是清曇的爹爹,孤也不可能包庇你,你去牢里懺悔吧。」
我當年撞破我爹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是他貪污受賄的證據。
數額足以讓他被判死刑。
虞峰指著我,急得吹胡子瞪眼:「清曇,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親爹,你……你怎可害你爹?」
我冷聲道:「爹,方才太子殿下也說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您是我親爹,我也不能包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