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金貴之軀,怎麼可能娶一位啞巴當太子妃?我們虞府不可能放過這潑天的富貴,只好讓你姐姐頂替你嫁給太子殿下。」
我靜靜聽著,如今我是啞巴,隨便爹娘怎麼說,我都無力反駁。
我很清楚,爹娘慣來偏心姐姐,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緊著姐姐。
哪怕我沒有撞破爹爹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也會讓姐姐頂替我嫁給太子殿下。
在他們看來,只有姐姐才配成為太子妃。
娘親又絮絮叨叨地說:「你也真是沒眼力見,明知你姐姐婚后第三日要帶太子回娘家,你不乖乖待在偏院里,非要去回廊被太子撞見。」
「若非因為他多看你一眼,你姐姐也不會出此下策,將你迷暈送到侍衛的榻上。」
「我們虞家出了清鶯這個太子妃,已是光宗耀祖的事,你認命吧。」
「爹娘給你物色了一門親事,嫁給沈家二老爺當第五房侍妾,三日后你便出嫁。」
沈家二老爺年過半百,已經娶過四房夫人,卻還不知足,常常流連煙花柳巷,染了一身病。
嫁給他當侍妾,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娘臨走前丟下一句:「聽清鶯說,太子殿下對你的身份已經有所懷疑了,你若是敢在太子面前多說一個字,有你好受的!」
4
出嫁前夕,沐澤跪在虞府門口,說要求娶我。
他三日前被太子丟去侍衛歷練的生死谷受罰,如今滿身傷痕歸來。
我爹娘自然不會將我嫁給太子的貼身侍衛,他們巴不得我和太子從此不再相見。
爹娘派人去將沐澤轟走。
入夜后,我聽見屋頂有聲響。
過了片刻,沐澤翻窗而入。
他握住我的手說:「阿曇,你愿意跟我走嗎?我帶你遠走高飛。」
沐澤是楚淮璟的死士,若他和我遠走高飛,只有死路一條。
我搖搖頭,掙脫他的手,表示我不愿意跟他走。
沐澤不甘心,追問:「那你就心甘情愿嫁給沈家二老爺當侍妾?」
我自然不愿意。
以我對楚淮璟的了解,他一旦對我的身份生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他又怎麼可能容許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嫁給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老男人當侍妾?
我只需靜心等候,若楚淮璟凌晨前還不來,我便自己逃跑。
我用手語向沐澤比畫:「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快點走吧,若不然被我爹娘發現,免不了又要再打我。」
沐澤嘆了嘆氣,離開了我的閨房。
沐澤前腳剛走,楚淮璟后腳便來了。
他身邊已經換了別的貼身侍衛,沐辰。
比起沐澤偷偷摸摸地翻窗來,楚淮璟來得坦坦蕩蕩。
他的暗衛隊早一步迷暈了虞府上上下下所有人。
楚淮璟敲響我的房門:「阿棠,開門。」
我打開房門讓他進來。
楚淮璟將我擁入懷中,嗅著我身上的氣息:「你是阿棠對嗎?三年前,孤的侍寢丫鬟是你。」
我無奈嘆氣,如今就算他知道我是阿棠又如何?
我已經成了啞巴,還和他的貼身侍衛有過肌膚之親。
他或許只是想要一個答案,卻并不能改變結果。
我和他身份懸殊,原本當侍寢丫鬟時就配不上他。
如今又啞又失了清白的我,更高攀不起他。
不過,若他知道我爹娘和姐姐聯合起來騙他,想必他們沒有好果子吃。
我雙手攀上他的背,隔著衣衫在他的肩頭輕咬了一口。
當年我給他侍寢時,便因為承受不住席卷而來的痛意,一口咬在他的肩頭。
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我相信他能讀懂。
果不其然,楚淮璟欣喜若狂地抱住我:「孤就知道是你,阿棠,是孤來晚了。」
我的眼淚落在他頸窩,他心疼之余,咬牙切齒道:「待孤查明一切,定要讓傷害你的人付出慘痛代價!」
5
翌日,沈府派人來迎親,虞府卻交不出新娘。
因為我已經提前被太子殿下帶回東宮了。
他將我安置在白棠苑,給我安排了兩位侍女,翠玉和竹音,貼身照料我的起居。
還吩咐侍衛和婢女們不可聲張,尤其是不可讓虞清鶯知曉我在東宮。
可哪有什麼不透風的墻,虞清鶯循著蛛絲馬跡找來了白棠院。
我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午后的陽光灑在我身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虞清鶯從頭到腳打量著我,見我身上穿戴皆為上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來。
她怒聲道:「清曇,你逃婚居然逃到東宮來了?還不和我這個當姐姐的打聲招呼?你有將我這個太子妃放在眼里嗎?」
我繼續侍弄花草,不去理會她。
也不能怪我,我不會說話,她在我面前再生氣也無濟于事。
虞清鶯給自己找臺階下:「虞清曇,是沐澤將你安頓在此處的吧?他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本妃待會兒就去向太子告狀,讓太子殿下將你和沐澤都轟出去。」
翠玉從后院的水井里打來一桶水,虞清鶯看見她之后,吃驚道:「翠玉,你怎麼在這?」
翠玉支支吾吾:「回太子妃,是……」
我給她使了個眼色,她立刻改口:「奴婢來白棠院照顧清曇姑娘。」
「呵。」虞清鶯冷笑出聲,「看來你連誰是你們主子都忘了,沐澤以前是太子跟前的侍衛統領沒錯,可今時不同往日,你大可不必聽他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