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將她娶回家,將她養得很好,甚至比在娘家的時候還要胖些。
后來陳嘉澍就出生了。
隨著陳嘉澍長大,家里經濟壓力越來越大,陳嘉澍的爸爸脾氣開始變得暴躁。
后來染上酗酒的惡習,終日在外喝得天昏地暗。
大門突然被人從外踢開,一個醉醺醺的酒蒙子拎著酒瓶,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
「小畜生,快給你爹我燒幾個下酒菜……嗝!」
隨后眼睛一瞟,看到了站在邊上的我,笑了:「這是誰家的花姑娘?來!一起喝一杯!」
陳嘉澍皺著眉上前來擋在我跟前,攔住他:「她是我老師,你能不能別撒酒瘋?!」
「你還敢教老子做事?!我管她是誰,王母娘娘來了也要陪老子喝!」
他爸將酒瓶子一下子摔在地上,揚起手就給了陳嘉澍一巴掌。
他還要揪著陳嘉澍繼續打,我咬著牙上去將他推開。
「別打了!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徐開太也看不下去了:「你這樣的人不配當爸!陳嘉澍,起來,去我家!」
他爸一聽,瞬間低低地笑了起來:「我不配當爸?他是不是我的種還不知道呢。」
里屋的女人「嗚嗚嗚」地哭了起來,陳嘉澍擦掉嘴角的血跡,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沒事的媽媽,不是打架,別害怕。」
陳嘉澍他爸嘴里罵罵咧咧:「什麼玩意兒,賠錢貨,就知道哭……」
這樣的家長,屬實是沒有家訪的必要了。
陳嘉澍送我們出來的時候,我給他塞了幾百塊錢。
他立刻慌得將錢塞回給我:「我不能要……」
「拿去給你媽媽買點好吃的,還有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光吃饅頭怎麼夠?」
徐開太嘖了一聲,又多添了幾張百元大鈔給他塞了回去。
「你就拿著吧,大老爺們兒別磨磨嘰嘰的,給你的就是給你的,吃好點兒。」
「真不用,我吃得挺好的。」
陳嘉澍笑著將錢塞回給我們,眼里的倔強讓我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徐開太還想說什麼,我拉住了他。
「行吧,那你有需要的時候再來跟老師說。」
「嗯,謝謝裴老師。」
我小心翼翼地維護著他的自尊心,這年齡的男孩子,是最要強的時候。
徐開太走上前去抱住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那我們走了,你要是不想在你那個家待了,隨時來我家。」
「沒事,等我考上大學,我就帶我媽走。」
回城的路上,徐開太在我車后座哭了一路。
「陳嘉澍太慘了……我之前還嘲笑他穿破洞的襪子,我真該死啊……」
7
高考臨近,高三生進入了緊張的復習階段。
周末的時候,家長都會把學生接回家,為他們做營養餐,緩解學習壓力。
我去檢查男生宿舍的時候,陳嘉澍正一個人啃著饅頭背單詞。
我靠在門邊,喉嚨像被哽住了。
他在很努力地將自己從泥潭里拉出來,即便這過程尤其艱辛。
我很想幫他,但又怕觸碰到他敏感的自尊。
「陳嘉澍。」
「裴老師?」
他有些愕然,緩緩站起身來。
我朝他走過去:「我家里有些廢品需要人幫搬下樓,你有空嗎?」
「好,有空。」
只不過是借這個機會,讓這個不愿麻煩人的男孩子,在接受幫助的時候不那麼惶恐罷了。
搬完東西,我讓他留在我這書房復習,順便做個飯還能一起吃。
徐開太知道后,也嚷嚷著要來。
久而久之,周末我的書房變成了他們的自習室。
陳嘉澍這段時間吃得好些了,面色都紅潤了許多。
徐開太到底是從北京過來的,底子很好。
一些很難的奧數題,他的思路都很清晰,就是比較粗心。
兩次考試,他的成績都排在了年級第二,和陳嘉澍拉開的分數并不算太多。
我隱隱覺得,他們兩個是可以一起沖清北的。
正給他們批改試卷,門鈴突然響起。
是徐開太開的門,門外的人聲音很冷:「你他媽是誰?」
我回頭,喬森站在門外,扯開嘴角冷笑:「所以你逃婚,就是為了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8
喬森是我的未婚夫。
婚姻是家里包辦的,所謂的家族聯姻。
沒錯我家其實還是蠻有錢的,當乖乖女那些年我過著千金的富貴生活。
父母的掌控欲很強,私自決定讓我和喬森聯姻。
我反抗也沒有用,被關在家里,直到婚禮那天。
在婚禮當天,我逃婚了。
來到了曾經生活的城市當了老師。
家里的人都說我丟了他們的臉。
想來也是可笑,從那以后我與家里切斷了聯系。
沒想到喬森倒是找上門來了。
徐開太將喬森攔在門邊:「你丫誰啊?」
「我是她老公。」
「他不是。」
我將徐開太拉開,與喬森對視:「你來干什麼?嘴巴放干凈點。」
喬森笑了:「怎麼?這就開始護上小奶狗了?」
陳嘉澍聽到動靜從書房里出來,問道:「怎麼了裴老師?」
喬森一看,臉更沉了,上前來扼住我的脖子。
「賤貨!家里還藏著倆,他們能給你快樂嗎?你就這麼欲求不滿嗎?」
我被掐得喘不過氣來。
「放開她!」
陳嘉澍沖了過來,一拳重重打在喬森臉上。
他猝不及防,被打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徐開太愣了一秒,隨后大笑起來:「臥槽,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