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死死地盯著我的傷口,漆黑的眼珠中滿是興奮,然后只見它伸出舌頭,那細長分叉的舌尖上,緩緩地鼓出一個肉瘤。
片刻后,肉瘤像開花一樣分開,變成了一個吸盤,然后狠狠地扎到我傷口上。
「草!」
江浩言火了,直接一把提起墓靈,也許是墓靈吸血的時候顯露了真身,江浩言居然真的能觸碰到它。他揪住墓靈的脖子,把它狠狠地甩了出去。
墓靈撞在墻壁上,墨綠色的黏液四濺,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聲。
「媽呀,快,它要煞變了,到時候可比方茜可怕多了,快跑。」
我嚇了一跳,忙站起身拉住江浩言,我們進來的石門剛好在墓靈旁邊,朝那兒肯定是出不去了。現在只能去方茜那個石室,四打一也比面對墓靈好。
我沖到方茜消失的墻壁處,在墻上一頓亂拍。
林新不贊同道:「不過一個小鬼,能被江浩言一巴掌扇飛,有什麼可怕的?」
他剛說完,墓靈就從墻壁上起來,飄浮在空中,全身肉眼可見地開始膨脹。墨綠色的黏液不斷地滴到地上,原本光滑的身體,開始伸出許多觸手,像個八爪魚一樣。
「好的,你留在這里對付墓靈,其他人跟我去打方茜。」
「不要,等等我啊——」
林新大急,一個箭步朝我們沖過來,恨不得把我們仨從墻上直接撞出去。
關鍵時刻,我突然摸到了那塊略凸起的磚塊。
墓靈尖嘯一聲,向我們伸出觸手。
觸手的頂端,長著一個吸盤,吸盤張開大嘴,里頭是密密麻麻的尖牙。
大家一齊尖叫起來。
終于,在觸手碰到我們之前,石門轉動,帶著我們進了隔壁的石室。
17
這間石室更怪。
我們轉過來的地方,下頭有七級階梯,階梯往下,石室的地面都漫著水,最中間,擺著一個碩大的圓臺。
圓臺就像個巨大的磨盤一樣,周圍伸出五只尖角,是五芒星的形狀,最中間的平臺上,放著一個棺槨。
而那五只尖角上,扎著五具尸體。
趙思思拿手電筒一照,立馬哭了起來。
「我們還是回去吧,讓林新去打墓靈,這里太可怕了。」
我包扎好手臂,朝四周看了一眼,總算明白這墓地為什麼選了個天渚地。這下頭的墓道,居然都精心地設計過排水系統。
滲透的地下水都蔓延到這個石室里,除了這一間主墓室,其他墓道都是干燥的。
但是這種奇怪的殯葬方式,實在聞所未聞,為什麼要把石棺放在水里?
「都到這兒了,咱們得過去看看。」
我心里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個棺槨里的東西,肯定能解開我們身上的咒術。
「林新,把你包里的石頭拿出來。」
「我包里哪來的石頭?」
林新又是不服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打開自己的背包,伸手進去,掏出幾顆拳頭大小的石頭,林新猛地瞪大眼睛。
「我偷偷地塞進去的,墓道里經常有機關,得投石問路。」
「草,難怪我的背包那麼重!」
我把石頭綁上繩子,朝水里一丟,「撲通」一聲,水花濺起一股腥臭味,石頭很快地就沉到底了。
我把繩子拎上來一看,這水位差不多就一米左右,到人腰部的高度。
「水位不高,走過去就行。」
我看了眼黑漆漆的水面,準備朝臺階下走,江浩言忽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方茜去哪兒了?」
18
石室里,除了最中間的棺槨,其他地方都被水漫過,那幾具尸體被扎著顯然也有一段時間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身體幾乎成了一具骷髏。
水面又臭又黏膩,不難猜出,必然是有腐肉掉在里面。
趙思思嫌棄地伸手捂住鼻子。
「不會是藏在水里吧?她真是個狠人啊,我寧愿去死也不想下水。」
「你們不用過去,我先去看看。」
我剛朝下走了兩步階梯,江浩言忽然火了。
「逞什麼能啊?自己都受著傷。」
他越過我朝前走了幾步,先跳進水里,然后背對著我,揮了揮手。
「上來,我背你過去。」
江浩言個子高,水位堪堪地沒過他的大腿根,倒是比我下去好多了。我也沒猶豫,直接爬上他的后背,然后在他肩頭一拍。
「駕!」
「江浩言,你除了資質差點兒,這份孝心倒是難得,哎可惜啊可惜,我差一點兒就要收你為徒了。」
江浩言翻個白眼,沉默地悶頭朝前走。
林新緊跟著跳了下來,跟在我們身后不遠處。
「等會兒方茜要是再敢出現,看我怎麼收拾她。」
他剛說完,就感覺腿部一緊,有人抓住他的大腿,從水里站直了身子。
「啊——」
趙思思在臺階上發出一聲尖叫,林新想都沒想,對準那人的臉直接就是一拳,把方茜給打得退后了幾步,正好撞到江浩言身上。
「嗚嗚嗚——痛死了,你干嗎打我?」
方茜捂住鼻子,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哭把我們給整懵了,不是吧,你一個反派,搞這一套?
19
「你們剛剛怎麼沒聲了?我在里面喊了半天。」
方茜委委屈屈,一邊哭一邊說,好像完全不記得剛剛出來給了我一刀的事情。
林新捉住方茜的胳膊,迅速地在她身上搜了一下,沒有找到匕首,方茜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