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命——啊——有蛇——」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凄厲的嘶喊聲,聽聲音是個年輕的女人,嗓音被風扯得細碎,尖利無比,聽得人心立刻揪成一團。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豎起耳朵聽。
「胡鬧!肯定是那些直播的年輕人,真是膽子大,半夜三更跑到這種地方來,快派個人去看看!」
祝譚健急得跺腳。
隊伍里的探險專家達叔立馬背上背包,拿起手電筒。
「我去那邊看看。」
「我也去,正好拍下來,警示警示他們年輕人。」
攝像大哥跟上,我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本能地感覺有點不對勁。
「江浩言,咱們也去看看吧,祝老師,你們都留在營地。」
我和江浩言朝他們的方向追去,前后其實才幾分鐘的時間。
可我拿手電筒一照,前面的方向空蕩蕩的,只有遠處的山丘聳立成巨大的陰影,視線里,并沒有達叔他們的身影。
4
「奇怪,人呢?」
我拿手電筒照了一圈,找不到達叔他們,那個女人的呼喊聲更加凄厲,仿佛近在咫尺。
我和江浩言顧不上其他,只能先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差不多跑了十幾分鐘,很快,我們來到一座巨大的土丘下面。
只見土丘下搭了個帳篷,也燃著篝火,圍著篝火坐了一群年輕人,手里正拿著啤酒,嘻嘻哈哈地喝酒作樂。
其中一個女生,扎著雙馬尾,一邊繞著篝火跑,一邊尖叫。
「救命——食人蛇啊——」
一個留著黃毛的男孩子追在她后面。
「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哈哈哈——」
其他人笑得東倒西歪,拿手機對著兩人一頓拍。
我頓時火了。
「有沒有搞錯啊,半夜三更在這種地方鬼喊鬼叫!」
所有人都停下來,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我和江浩言,那名女生瞇著眼睛看了我半天,反應過來。
「是你們啊!你們不是那個什麼科學欄目組的嗎?」
「你們也駐扎在這附近?我叫小雅,過來一起喝杯酒啊。」
「不用,這地方有很多探險隊,可不止你們一個。這樣亂叫,到時候別人來找你們,路上出了意外怎麼辦?」
江浩言沒好氣地把他們罵了一頓,年輕人自知理虧,紛紛安靜下來。只有小雅,依舊不當回事,嘻嘻哈哈地走過來摟江浩言的胳膊。
「哥哥好兇啊,我知道錯啦,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喝點酒啊?」
江浩言立刻抽出胳膊,嫌棄地翻個白眼。
「大姐,別亂喊好嗎?我大一學生,剛成年,你喊我哥,你高中生啊?」
5
其他人都哄笑出聲,小雅笑得更開心了。歪著腦袋,晃了晃手里的啤酒。
「咯咯咯,小弟弟真可愛,這麼可愛,晚上留下來過夜吧。」
「神經病!」
江浩言瞪她一眼,拉著我就要走。其他人紛紛圍了過來,從帳篷里又鉆出幾個人,穿著迷彩服,看著有點面熟。
我盯著其中一個年輕人看,他朝我做個鬼臉,扭頭喊道:「老板——喬墨雨——」
過一會,童威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喬墨雨,真是哪都有你啊!」
我跟江浩言大眼瞪小眼。
童威,童福生的手下,上次在云南哀牢山帶著人找寶藏的就是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沒出事,還真是命大。
「快看,隕石!」
我伸手指向天空,大喊一聲。
所有人抬起頭,下一秒,我和江浩言分頭狂奔。
我喘著粗氣,抄起手刀跑得飛快,冷冽的風混著細小的沙粒吹在臉上,刀子似的,刮得人表皮生疼。
耳邊風聲呼嘯,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我整個人都麻了。
完了,他們有槍。
我只能拐個彎,當著童威的面,又朝他跑了回去。
我和江浩言繞了半圈,跑回童威身前,我把手撐膝蓋上喘氣。
童威吹了吹槍口。
「跑挺快啊,咋不跑了?」
我翻個白眼。
「晚上風大,跑個步活動活動身體。」
童威「嘿嘿」一笑,收起槍,揮了揮手。
「來人,把他們兩個綁起來。」
6
我和江浩言被五花大綁,丟在帳篷旁邊。
童威得意地給童福生打電話。
「老師,你猜我碰上誰了?」
「帶她一起去找?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哈哈哈,先騙她說完事以后就放了她,等她幫我們找到地方,直接噶了。這女人真是太麻煩了。」
我:……
「大哥,有沒有可能,我也聽得見?」
童威瞪我一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抬高音量。
「什麼東西?《青囊經》?哦哦,知道了知道了,明白。」
掛完電話,童威冷笑一聲。
「喬墨雨,算你命大,你把這趟活給我們干完,我放你回去。」
原來童威他們這次過來,又是找寶藏的。
童福生這人,自己懂風水周易,還經營文物珠寶生意。手底下專門養了一幫人,干些盜墓走私的活。他會從古籍上找各處記載中的寶藏墓穴,然后派人過來找。
只要找到一個,就能大賺一筆。
我疑惑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有古墓?」
沙漠里確實有古墓,但烏爾禾這附近,還真沒聽說過,這邊盛產的都是恐龍化石,難道童福生連這個都賣?
童威點燃一支煙,一點紅光跳躍在他指尖。
他彈了彈煙灰,故作深沉地瞇起眼睛,朝上吐出一口眼圈,剛好一陣風卷過,糊了他一嘴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