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印貼上凌玲的額頭,凌玲渾身劇烈地顫抖一下,很快地就不動了。
我又低聲地念了咒,那道白色的魂體,很快地就消散在空氣中。
我松口氣,這個女鬼段位低,好對付得很,要不是班長在這里礙手礙腳,我早就把它收拾了。
我拍拍手,站起身,然后把班長從方向盤下拉了起來。
「行了,班長,你把凌玲抱回房間去睡一晚,明天我再給她念個安魂咒就行。」
班長抱起凌玲,看我一眼,又看看江浩言,嘆了口氣。
「哎,感情的事最難強求,你們好好地聊聊。」
他離開駕駛艙的門,在門口又站了幾秒鐘。
「喬墨雨,雖然我優秀得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你情不自禁地被我吸引。但是有時候也要睜開眼睛看看周圍,說不定你的緣分就在身邊。」
「而我,注定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班長大步地離開了,我和江浩言留在駕駛艙,面面相覷。
江浩言:「安魂咒,你——這是在驅邪?」
我點點頭,擺了擺手。
「對啊,一個小鬼,不費什麼事。」
「行了,時間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我走了兩步,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剛才注意力集中在驅邪上,沒反應過來,現在四下一安靜,我才發現方向盤后儀表跳動,馬達發出震動聲,應該是班長剛才卡在那兒,不小心把游輪給啟動了。
「江浩言,你會關這東西嗎?」
江浩言搖搖頭。
「就凌玲會,不過這個速度也不快,開一會兒問題不大。」
天很快地就亮了,我把凌玲叫醒,讓她去把行駛的游輪熄火關停。
凌玲呆呆地坐在方向盤前,顫顫巍巍地伸手指向前窗玻璃,臉色一片鐵青。
「前面是老爺廟。」
11
凌玲的表情已經快哭了。
「我們到老爺廟水域了,快,快點回去!」
她手忙腳亂地轉著方向盤想調頭,越心急越亂,我在旁邊看她瞎折騰一陣,游輪忽然熄了火,徹底地停了下來。
凌玲呆了一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完蛋了,船動不了了!」
我湊過去。
「你別緊張啊,踩沒踩離合器?」
「喬墨雨,這是游輪,哪來的離合器!這里有水怪,我們要死在這兒了!」
凌玲一邊抹眼淚,一邊哆嗦著繼續不甘心地轉動方向盤。江浩言和班長也趕了過來,看見凌玲哭,班長頓時著急了。
「哎呀,凌玲,你別怕。」
「這個地方磁場異常,游艇不能正常行駛也是難免的。這是北緯 30 度,這條緯度線非常奇特,全球但凡位于這個位置的地方,都有很多神奇難解的現象。
百慕大也在這個維度,經常有飛機輪船失事,不是什麼水怪造成的。」
班長說完,凌玲愣了幾秒,哭得更厲害了。
「那我們還怎麼回去?」
「行了行了,我看過鄱陽湖的報道,船只失事基本都在大風天,今天天氣好,又沒什麼風。我們打電話等救援就行,不會出什麼事的。」
江浩言安慰了幾句,凌玲總算冷靜下來,打電話聯系救援船只。
打完電話,凌玲松了口氣。
「下午就會有船過來。」
窗外,湖水澄清成一片碧綠,太陽已經高高地升起,千道霞光散在湖邊上,美不勝收。
我們幾個走到甲板上,微風只夠吹動人的發絲,確實是個晴朗無風的好天氣。
其他同學也起床了,一個個地伸著懶腰走到甲板上,嘻嘻哈哈地打鬧,凌玲徹底地放松下來。
「今天天氣很好,應該沒事的。」
12
眾人在船上消磨了半天時間,我從包里掏出一大把五顏六色的旗幟,指揮江浩言,按我說的位置綁上。
「喬墨雨,你這是要弄啥啊?」
我神秘地一笑。
「凡人不會懂本門主的智慧。」
江浩言無語地看我一眼,卻還是乖乖地配合,班長在旁邊看得嘆氣。
「我愛的人,不是我的愛人,他心里每一寸都屬于另一個人——」
我翻個白眼。
「難聽死了,閉嘴!」
吃完午飯,樓倩倩忽然提議。
「凌玲,你真會選地方,這邊湖面風景比之前好多啦,我們來釣魚吧!」
凌玲強顏歡笑,也想找點事情分散注意力。
「好,工具室里有釣具。」
幾個男生興致勃勃地拿了釣竿、魚餌,要比賽釣魚。江浩言閑著沒事,也自發地加入,只有班長,一直陪在凌玲旁邊,小聲地安慰她。
「我靠,江浩言你牛啊,這麼快釣到魚了!」
魚線剛入水不到三分鐘,水面上的浮標就晃動起來,江浩言一提釣竿,穩穩地拎上來一條約莫三四斤重的鰱魚。
「喬墨雨,你看,我釣到魚了!」
江浩言提著魚線,一臉激動地把魚遞到我面前。我隨意地掃了一眼,頓時寒毛直豎。
這是一條普通的鰱魚,頭小鱗細,背部呈銀灰色。可詭異的是,魚眼發白,腹部翻過來,已經爛了一個大口,里頭腸子都不見了。
這分明是一條死了很久的死魚。
「我靠,我也釣到了!」
幾個同學也喊了起來,大家紛紛地提起魚竿,把釣到的魚放到一起比大小,這才驚訝地發現,釣上來的無一例外,全是死魚。
「這是怎麼回事啊?」
女生們都擠過去看,張強吞了吞口水,臉色難看地搓了搓手臂。
「你們沒聽說過嗎?死魚正口,收竿就走,這是水鬼在找替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