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件白色連衣裙,是葉然剛才穿的,就這麼一會工夫,姚明芳就換上了葉然的衣服,被鬼壓在床底。
那真正的葉然呢,去哪里了?
我正在沉思,旁邊的導演忽然發出一聲慘叫,之前見到的那個男鬼,一手掐著他的脖子,把他緩緩舉到半空。
導演不停地揮手,看向我的方向。
「救——救——」
我把姚明芳帶回墨斗線后,讓她和劇組其他人站在一起,這才慢悠悠地舉著桃木劍,走過去救導演。
10
連同窗簾后面,屋子里一共有七個鬼,除了那一個成年男鬼和小鬼,其他的都是學生模樣,有七孔流血的伸著舌頭的,也有全身血肉模糊的,劇組工作人員中膽子小的,已經翻著白眼昏倒在地。
我一劍刺向那個男鬼后背,男鬼嘶吼一聲,把導演甩在地上。
導演尖叫著,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抱住我的大腿。
「喬墨雨,喬大師,救命——」
我從包里掏出七星劍,指給導演看。
「大的這把叫七星劍,兩萬一劍,小的桃木劍一萬一劍。我出手向來是這個價格啦,中不中?」
男鬼猙獰地吼叫,猩紅的舌頭伸出來兩米長,導演慘叫一聲,忙不迭點頭。
「可以,錢都是小事!」
我眼前一亮。
「你等著,我這就把他給切片了。」
「兩萬,三萬,五萬——三十八萬!」
這幾個鬼雖然難對付,但我裝備帶得全,其他工作人員也配合地躲在旁邊,沒有添亂的。全神貫注之下,這幾個普通的惡鬼根本不是對手。
眼看著那個男鬼已經被我打得陰魂縹緲之際,窗戶忽然發出一陣脆響。
「咚——」
一塊石頭用力砸向窗戶,「嘩啦」一聲,整扇玻璃窗成了碎片。
我擺在窗臺上的銅錢和令旗被砸飛了,封魂陣有了缺口,那幾個鬼迅速沖到窗邊,消失不見。
我撲到窗邊一看,一道黑色的人影,消失在樓下茂密的樹影中。
導演癱軟在地上,見到屋子里的鬼都離開了,這才反應過來。他伸手抹了把頭上的汗,帶著哭腔道:「喬墨雨,葉然呢,快把葉然找回來,她不會被那些厲鬼吃了吧?」
「她爸是我們這部電影的投資人,要是她出事,我就完蛋了!」
我皺著眉頭,看向躲在角落里的姚明芳。
「說說,你為什麼穿葉然的衣服?」
「喬大師,我一直穿著這條裙子,之前還穿著外套你們沒注意,后面停電了我就把外套脫了。」
負責采購服裝的工作人員和姚明芳是好朋友,這裙子款式好看質量又好,她們當時一起買了好幾件,姚明芳日常也穿著。
這麼說來,剛才燈光又亮起的時候,葉然就已經失蹤了。
只是她原本應該就在這房間附近,現在耽擱這麼一會工夫,也不知道被人弄哪里去了。
剛才那個黑衣人,砸的那一下明顯是在救那些鬼物,他是隱藏在劇組的工作人員,還是原本就躲在這廢棄學校的,把葉然帶走,究竟有什麼目的?
11
這所荒廢的學校是個規模不大的中學,兩棟教學樓,兩棟宿舍樓。我們在其中一棟宿舍樓拍攝,劇組上百號工作人員都住這里。另外幾棟還是維持之前的樣子,陳舊荒涼,墻壁上爬滿了藤蔓。
現在葉然失蹤,導演發瘋一樣,把所有人都喊起來,幾個人一組,要把整個學校翻個遍。
我及時阻止了他。
「剛才那幾個鬼你也看見了,這麼多人分散出去找,又有人出事該怎麼辦,責任你擔?」
導演愁眉苦臉,薅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頭發。
「那怎麼辦,喬墨雨,喬大師,你有辦法嗎?」
我舉起兩只手,大拇指和食指瘋狂摩挲,一邊搓一邊給導演使眼色。
「辦法嗎?自然是有的——」
導演肅然起敬,站在旁邊一臉嚴肅的看著我,不說話也不動。
我撮了一會,他還是沒反應,旁邊的小趙低咳一聲,正要說話,導演伸手一擋。
「退后,別打擾喬大師做法!」
小趙替我翻了個白眼。
「導演,剛才你也看到了,喬大師抓那幾個鬼有多費力。聽說他們這一行,耗費一點元氣都要花很大代價才能補回來的,總不能叫她白干活吧?」
還得是你啊小趙,真上道。
導演恍然大悟,兩手用力一拍。
「是是是,那肯定不能讓喬大師白辛苦,錢葉然家有的是,他們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這怎麼著也得——」
導演試探性地看了我一眼。
「五百萬?」Ⴘž
我嗤笑一聲。
「什麼錢不錢的,我和那孩子有緣。」
12
我帶著導演回到剛才那間拍攝的寢室,導演著急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轉圈圈。
「喬大師,你什麼時候開始找?」
我伸手一指桌子。
「急什麼,先問問筆仙。」
其實請筆仙,是我國最古老巫術之一「扶乩 (fú jī)」的簡化版。
扶乩,又稱飛鸞,是用特殊的秘法,把自己身體的竅門打開,然后讓鬼神進入自己身體控制手寫字,以此達到占卜的目的,和東北的出馬仙也有點類似。
不過《太上天壇玉格》載:「一切上真天仙神將,不附生人之體,若輒附人語者,決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多是土地及司命能作此怪,行法之士當審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