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惹人愛憐。
宮中妃嬪爭相效仿其盈盈步態。
還不約而同開始節食、束腰。
但仍舊沒有人能超越陳貴人。
皇帝連著寵幸她三日,又一舉將其提升至嬪位。
這些日子,葉貴妃不知道砸碎了多少瓷器,又打殺了多少宮人。
她也曾試過節食束腰。
但畢竟上了年歲,哪能與年輕人相比較。
任她再努力,與陳貴人的楊柳細腰相比,依舊所差甚遠。
關鍵時刻,又是我站出來為她分憂。
「娘娘,奴婢祖上還有一味秘方。
「只要服下這一味藥,任您吃多少東西都不會胖。」
我跪在貴妃面前,恭恭敬敬地捧著一個錦盒。
盒子里裝著幾枚藥丸。
貴妃有些將信將疑:
「世上真有這樣好的東西?」
我不急不慢道:
「娘娘若不信,可命人量一量奴婢的腰。」
說著,我緩緩地解開腰帶,褪下衣裙。
其實不必刻意丈量。
在我褪下那過于寬松的裙子,露出纖細得驚人的腰肢時,貴妃的眼里便已閃爍著精光。
「好啊,別人都說陳氏那賤婦的腰不盈一握,舉世無雙。
「可本宮今日一看,持盈你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清知也同樣看呆了。
她不自覺地喃喃道:
「持盈你每天吃那麼多。
「居然……
「還能這麼瘦……」
隨后又有幾人附和,作證我平時吃得確實比一般人都多。
貴妃總算放下了心。
她迫不及待地命我把藥獻上,當場便吃了兩顆。
服完藥后,宮人們發現,貴妃的胃口比平時大了很多。
一頓要吃以往兩頓的量。
然而,她越是吃喝,整個人卻清減得越快。
尤其是小腹與腰部。
不出半月,便纖瘦得宛若水蛇般靈巧婀娜。
對著鏡子,貴妃又驚又喜。
「持盈啊持盈,你可真是本宮的福星!」
我忙說不敢,謙卑地垂下了頭,掩蓋住了無法抑制地揚起的嘴角。
吃吧吃吧。
吃得越多,死得便越快。
世界上哪有那麼神奇的藥,能讓人多吃還不胖的?
我那藥里,只放了兩種東西。
第一種,是從尸體里取出的蟲卵。
吃進去后,蟲子便在腸胃間孵化了。
因此,貴妃才會覺得每天都吃不飽,不停地進食。
然而,她不管吃多少,都只會成為蟲子的養料。
吃得越多,蟲子便孵化得越多。
最終,將她整個內里蛀空,將整個人變成活的蟲巢。
我那藥里放的另一樣東西,便是大量的麻醉止疼藥。
好讓她對正在發生的一切悄然無覺。
洋洋自得地直奔死路。
7
靠著那神奇的藥丸,貴妃再一次將皇帝搶了回來。
這一次,她是真的又做到了三千寵愛在一身。
皇帝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恨不得直接醉死溫柔鄉。
任眾妃使出任何手段,都無法再讓皇帝多看一眼。
葉貴妃趁機發落了不少先前與自己有過節的妃嬪。
其中當屬陳嬪最為悲慘。
貴妃嫉恨她已久,找了個由頭,竟命人將其活活餓死。
專寵了數月后,昭陽宮再次傳出好消息:
葉貴妃懷孕了!
「太好了淑兒。
「等你將孩子生下來。
「若是個皇兒,朕便立他當太子,封你做皇后!」
殿里,兩人溫情蜜意。
皇帝念著貴妃尚在閨中時的小名,鄭重地立下誓言。
葉貴妃同樣熱淚盈眶。
她入宮十年未能有孕。
幾乎已經接受了自己此生不會有子的現實了。
可沒想到,上天的禮物卻在此時降臨。
更沒想到,皇帝竟然許以后位和太子之位。
這讓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一向刻薄狠辣的貴妃,竟破天荒地大度了一會。
她大手一揮,昭陽宮里,人人都得了賞賜。
其中,以我所得的最為豐厚。
貴妃親自將一個裝滿珠寶首飾的盒子,塞到我手里。
面上是我此前從未見過的溫和仁慈。
「持盈,本宮能有今天,屬你的功勞最大。
「日后只要你繼續忠心服侍本宮,本宮絕不會虧待了你。」
她說這話時,邊無意識地用手撫摸著小腹。
其實,她剛懷孕不到兩個月,肚子還遠沒有顯懷。
但或許是心理作用,此時的葉貴妃,臉上閃爍著母性的光輝。
看上去,竟真像個溫和可人的大善人了。
只可惜啊。
我心中冷笑。
這個孩子,生不下來的。
8
貴妃懷孕到五個月的時候。
我以會影響龍胎為由,勸她停了藥。
每日也不再細心為她上妝。
只用薄薄的一層脂粉蓋住傷疤。
于是,她又一次從仙人之姿,變回了原本的自己。
皇帝也不再只守著她一人,而是開始陸續臨幸宮里的其他妃嬪。
于是貴妃身邊宮人的日子,又開始難過了起來。
她手段本就狠辣,孕期脾氣越發暴烈。
每每發了火,便隨手拿了簪子,往下人的手、臉、眼窩里一陣亂戳。
有時,甚至還會讓人找來帶著倒刺的鞭子。
命宮人將衣服盡數脫去。
她對著裸露的肌膚,狠狠地抽打數百下。
直將人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這種時候,只有我能在她身邊說上幾句話。
「娘娘息怒。
「只要您捱過這十月懷胎之苦。
「您便是皇后,是皇太子的親母后。
「與那時的無上尊榮相比,這一時的忍耐又有什麼要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