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咬著后槽牙,捏住一顆白子,率先落子:
「殿下藏得可還真深啊……」
李硯辭舔了舔唇,有些慌張:
「你……你生氣啦?」
「其實我也沒騙你,我真的是風月先生的徒弟。」
我在那房間里與李硯辭整整對弈了一個時辰。
其間我才知道,風月先生便是太子太傅,只是他這人不受名利誘惑,不喜深宮,所以太子想要討教問題,都需要出宮尋他。
而殷祥自始至終都知道李硯辭的身份,他去酒館,也是得了李硯辭的命令。
后來我和李硯辭以平局收場。
我最終成了那場比賽的魁首。
宣布比賽結果之時,太后娘娘親自前往大殿。
她獨坐高臺,同我說話時,很是和藹:
「聽太子說,你便是這屆文魁大賽的魁首。」
「你告訴哀家,你為何進圣哲書院?」
我重重跪倒在地,朝著太后磕了三個響頭:
「太后娘娘,民女想入刑部做助手,想查清我娘親失足落水的真相,替她報仇。」
太后娘娘知曉緣由,格外感動。
她最終允我入圣哲書院,并賜予我溫妍郡主的頭銜,甚至將京中十分喜愛的宅子賜予我做郡主府邸。
我帶著太后懿旨想要回丞相府搬家時,卻在路上遇到了剛從比賽現場離開的季曉月,她將我攔在了巷子里面露猙獰:
「季若棠,我沒想到你的心機竟如此深沉。」
「你這套扮豬吃老虎的把戲玩得可還真好。」
「沒想到我和娘親竟被你蒙在鼓里,耍得團團轉。」
我看著她狼狽瘋狂的模樣,冷笑一聲:
「被人戲耍的滋味如何呢?」
「當初我發現你與娘親算計我的時候,也是這種感受呢。
」
「好在老天開眼,如今我已經是郡主,季二小姐見了本郡主,為何不跪?」
季曉月瞪著我,精致的面容爬滿了猙獰的笑,她的眼里染滿了恨,嘴角也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憑什麼?憑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讓你遇上了。」
「你去死,你快點去死。」
她飛快撲向我,想要奪過我手中的懿旨,想要將它撕爛。
我微微側身躲過了。
季曉月身子不穩,直接飛撲進了巷子里擺放的糠桶中,暈了過去。
她全身上下沾滿了糠,黏膩且泛著惡臭,惡心至極。
我命身后的侍從將昏迷過去的季曉月扛了起來,丟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的下人看見季曉月被這般丟棄在地上,全都慌了,紛紛上前查看。
我則自顧自回房收拾東西。
當我提著包裹準備離開時,江若華帶著家丁怒氣沖沖而來。
她走到我跟前,直接揚起手,狠狠抽了我一記耳光:
「好你個季若棠,沒想到你竟藏得這麼深。」
「你居然敢這麼對曉月,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那雙狹長的眼睛微瞇著,流露出冷峻的殺氣。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一側臉龐因為這一記耳光,快速臃腫起來。
我用舌尖舔了舔嘴角滲出的鮮血,冷冷地看著江若華,笑了:
「我的好娘親,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這不是你教的嗎?」
「怎麼?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就知道痛了?」
江若華聽到這話,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緊緊攥著衣袖,咬牙切齒道:
「早知有今日,我當初就該把你掐死。」
我緩緩上前,將她額前凌亂的碎發捋至耳后:
「這世上從沒有早知道,更沒有后悔藥。
」
「江若華,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的報應,要來了。」
9
因為落榜,季曉月在丞相府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醒來后的季曉月好似變了一個人,稍有不如意,便與江若華大打出手。
我搬到郡主府不到三日,便聽府中下人匯報季曉月與江若華爭吵時,失手將江若華推落了蓮池。
江若華腿腳受了傷,這幾日只能在床上躺著了。
我坐在書案前翻看著圣哲書院送來的入學小冊子,勾了勾唇,只覺得痛快。
入學那日,我那從不關心我課業的丞相爹爹竟前來送我。
我有些疑惑,直到他將我領進房間,給了我一包藥粉:
「棠棠,爹爹之前一直將希望寄托在你妹妹身上,可如今看來,你比你妹妹更有出息。」
「爹爹知道太子殿下對你有好感,只要你在他茶杯中摻點藥粉,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害怕勾不住他的魂嗎?」
「到時候你成了太子妃,爹爹臉上也有光對不對?」
我蹙了蹙眉頭,直覺其中有詐。
但我仍不動聲色,將那藥粉收進了袖袋里。
「還是爹爹最懂女兒的心思。」
「女兒謝謝爹爹。」
次日我將那藥粉丟給了李硯辭,李硯辭打開那藥粉聞了聞,瞬間紅了臉。
「丞相大人還真是……」
「懂男人……」
我與李硯辭聯手調查起來,才發現季梧表面上是老實本分的丞相大人,實際上卻早已在城外擅養了幾萬私兵,意圖謀反。
而江若華一直讓季曉月接近太子殿下,不過是季梧的授意。
他們想要通過季曉月掌控太子,從而掌控整個大晟朝。
奈何季曉月不中用,沒能入得了圣哲書院。
而我這個一直不被他看好的窩囊廢,竟一舉奪魁。
所以他如今又將心思打到了我身上。
希望我與他里應外合,脅迫李硯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