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婆婆頓了頓:「你騙我!」
這聲音很尖,她說話的聲音也有點大,一下子我的冷汗就出來了。
她怎麼知道我騙她?
「那......那就是凌晨 2 點,我記錯了。」
這回她沒說話,我心里一陣一陣地發毛,太恐怖了,她怎麼知道我第一遍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毛筆沾了血,寫下了我的生辰八字。
「按手印。」
「用什麼按?」
她飛速地抓住我的手,我想收回來,可她的手就像鋼箍一樣,我完全收不回來。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把我的手拉到她的嘴邊。
她張開嘴,露出牙齒,那牙齒有點像獠牙,但沒有獠牙那麼長,一口下去,我的食指像被刀割了一樣,血流不止。
我被她半強迫著按了手印,她舔了舔嘴唇,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顫顫巍巍地把紅紙拿到燭臺前,燒了。
紅紙燃盡的一瞬間,我好像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仔細一聽又不是,是一個女人哭訴的聲音。
那女人好像和我說,她找到我了,她很開心,以后可以......
「不要聽!」
婆婆的話好像洪鐘大呂,一下子就讓我回過神來。
「成了,這是 50 萬,你走吧。」
我接過一個黑色的袋子,打開看了看,全是紅票票。
看到紅票票,暫時沒有了害怕的感覺,但我得趕緊走,這破屋子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待,太瘆人了。
我剛起身,直接就一個踉蹌,好像身體里的力氣全都被抽空了。
婆婆扶住我:「這幾天,盡量不要出門,你可能會很倒霉,最嚴重的情況,你會死。」
「好。」
婆婆把我扶正,對著我深深鞠了一躬,把路讓開。
我跌跌撞撞地出了門,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門外的空氣。
離開單元門的時候,一個大姨在我對面沖著我喊:「快躲,快躲開。」
我沒有躲,卻鬼使神差地向天上看去。
不知道誰家的防盜窗脫落了,直直插向我的腦門。
4
我想動,身體卻不太聽使喚。
危急時刻,不知道誰推了我一把,我感覺自己好像被車撞了一下,向前飛出去兩米多。
我回頭,是那個婆婆。
婆婆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老太婆,嘴也太他媽毒了,說我倒霉我真倒霉啊,要不是她最后推了我一下,我小命都沒了。
「你身上孽障很重。」
我不太懂。
「你跟我回來。」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跟她回到那個恐怖的臥室。
「不想死就跟我上樓。」
到了臥室,她小心翼翼地用刀從燭臺上切下來一小塊蠟。又鄭重地對著神像拜了拜。
然后把蠟塊碾碎泡水:「喝了。」
「大娘,這......這玩意能喝嗎?」
「不喝你就死。」
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我還是喝了。
喝完我就后悔了,媽的,說好的自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呢。
但今天在這間小屋里發生的事,確實有點震碎我的三觀。
這次再出門,一直到回家,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甚至我遇到的紅綠燈竟然都是綠燈,出租車司機都嘟囔著今天運氣好。
進了房門,又開始暈乎乎的,好像一直有個聲音在我的耳邊念叨,但我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不一會,小腹一陣鉆心地疼,我趕緊沖向廁所,足足蹲了半個小時。
拉爽了起身一看:「我草!」
我這拉的是什麼東西,都是白花花的蟲子,還在蠕動。
「嘔。」
那蟲子蠕動著,還散發出一股莫名的香氣,誘惑著我把他們吃下去。
我顧不得研究它們是什麼東西,強忍著生理加心理的不適,按下了沖水鍵。
做完了這一切,我好像虛脫了一般,跌坐在衛生間里,睡著了。
等我醒來,天已經黑了。
胡亂地吃了些東西,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那老太太真的把我的壽命買去了嗎?如果有人說她真的買走了,我的內心其實是不信的。
如果說她是封建迷信,那今天的事兒怎麼解釋?
她怎麼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是假的,她怎麼知道我下樓會有危險,為什麼我吃了蠟塊之后一切順利,而我又為什麼會拉出滿滿一馬桶的蟲子。
越想越害怕,最后我還是決定,這賣壽的買賣還是不做了。
哪怕億萬分幾率這事是真的,我也血虧啊。
又看了看被我扔在地上的黑色袋子,50 萬,十年,值得嗎?
大概率,還是虧的吧。
但事情做都做了,反悔也沒用。
迷迷糊糊間,我睡著了,又夢到了那個女人。
哭訴著自己冷,讓我幫她。可惜,這次沒有那個婆婆把我從夢中喊醒。
5
那是一個女人。
很漂亮的女人,全身沒有穿一件衣服,住在冰里。
對,就是住在冰里。
她的身體泛著光,好像比冰晶還要閃耀。
而我像是被施了咒一樣,一步一步向著那塊冰走去。
冰明明是固體,她卻在冰里活動自如。
她沒說話,我卻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在央求我放她出去。
怎麼放?
哦,對了,用血,只要我用血在冰上畫個......我說不上來,畫個那樣的印記,她就能出來。
我用力咬了一下我的大拇指,有點疼,但是沒有血流出來。
我又咬了食指,還是沒有血。我把十個手指頭咬了個遍,明明很疼,就是沒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