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我悄無聲息走近,剛剛洗完手還沒干,惡趣味的朝宋鈺彈了兩下。
他扭過頭,瞳仁一瞬間放大,似乎很震驚我還會回來,被欺負了也不抬手擦拭,睫毛濕漉漉的,不知道是哭過,還是被我彈上去了水珠。
離得近了,我注意到他的指腹在同樣的位置多了一道和我一模一樣的口子。
下圍棋的,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手嗎?
我這麼想著,也直接脫口而出。
宋鈺無措的站起身,把手背到身后:「枝枝,對不起。」
「以后不準跟我說這三個字。」我已經盡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兇一點,無奈音色天生偏軟,聽起來反而更像是撒嬌。
「怎麼把它放屋里了?」我指了指柜子上的匕首。
「它被你碰過,上面有你的氣息,我想留著。」宋鈺低聲解釋,倒是沒有一絲隱瞞。
我已經能想象到,這把刀被宋鈺帶回書房,珍重的放在玻璃展柜里的畫面了。
明明屋里沒開暖氣,熱度卻一點點攀升到臉頰。
我沉默了一會,開口:「下個月學校組織的高中部聚會,你去嗎?」
「枝枝,你不討厭我?」宋鈺問的小心翼翼。
「你很希望我討厭你。」
「沒有。」
我生出逗弄的心思,笑著湊近了一些:「那就是希望我喜歡你嘍。」
「枝枝……」宋鈺捏緊了手中的棋子,沙啞的念著我的名字。
我也覺得自己把人欺負過頭了,主動退后了一步:「好啦,今晚早點睡,少吃點安眠藥,如果可以,不吃最好,我走了。」
「嗯。」少年眼中的失落毫無遮掩,像極了被主人拋棄在暴雨中的狗狗。
我情不自禁抬起手,宋鈺自然的彎下腰,方便我在他柔軟的腦袋上蹂躪:
「這麼聽話,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麼都不會拒絕。」
「是。」
我只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宋鈺會回答的這麼干脆,一下子竟不知道怎麼接。
眼前的少年彎起唇角,語氣卑微又認真,帶著些執拗:「我愿意為枝枝做任何事情。」
窗外吹進冷風,心跳再一次亂了節奏。
我聽到自己聲音:「既然這樣,宋鈺,我命令你,好好活著。」
5
不上課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個月的時間眨眼就結束。
我從趙星宇那里要到不少關于宋鈺的一手資料。
宋鈺甚至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但我卻對他一無所知。
這樣的信息差,激發了我的好勝心。
每次到棋室,宋鈺默默下棋,我在旁邊像一個剛入圈的粉絲一樣,慢慢補著物料。
12 歲橫空出世,17 歲奪得世界冠軍,習慣執黑子,無論局勢如何,臉色始終無波無瀾,沒有什麼表情,比賽結束后永遠會靜靜等對方先起身。
賽后,會拒絕所有與圍棋無關的采訪和問題。
每年都會把一半的獎金捐給希望小學,私下還成立了針對未成年的反家暴組織……
學累了,我就抬頭偷偷看會宋鈺,養養眼。
直到有一次看的入神,宋鈺忽然扭頭,我來不及躲,冷不丁撞進漆黑平靜如湖水般的眸子里。
仿佛投進了一顆小石子,激起陣陣漣漪。
宋鈺放下手中的棋子,轉過身正對著我,非常貼心的提議:「枝枝,你先看,看完我再繼續。」
我得寸進尺,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他的小腹:「摸摸腹肌?」
「好。」宋鈺硬是把一個字分成了幾個音節,應答的磕磕絆絆。
我撇了撇嘴:「宋鈺,你都不會拒絕人的嗎?」
「那不摸了?」
「怎麼可以,你都答應了。」我隔著衣服胡亂蹭了兩下,心滿意足,「好啦,你繼續下棋吧。」
宋鈺耳根通紅,迅速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
除了科普資料,趙星宇連帶著給我發了一堆最近新出的八卦。
網上傳言,給宋鈺打電話,讓宋鈺臨時取消記者會的女孩是他的女友,和他同一個高中。
甚至有自稱宋鈺同班同學的人站出來說,緋聞女友是校花蘇涵。
我正巧看到,便隨口澄清了一句:「打電話的女生是陳枝枝,和宋鈺不是男女朋友。」
對面秒回:「那個學姐陳枝枝嗎?看長相就是個渣女綠茶婊,和宋神不是一類人。」
「蘇涵也就算了,好歹沾邊,還有點可信度。陳枝枝是宋大師的學姐,還是個混社會的,濃妝艷抹脾氣爆,一點學生樣子沒有,兩人怕是話都沒說過吧。」
原來謠言就是這麼誕生的。
本來只是想簡單看下評論,現在我直接抄起鍵盤,十指翻飛。
既然他們說我脾氣爆,那我就讓他們知道,傳聞不是假的。
一頓輸出之后,對方被懟到懷疑人生,哭著注銷了 ID。
晚上高中聚會,因為下午和鍵盤俠「深度友好交流」了太久,等我匆匆趕來時,大家基本已經都到全了。
剛脫下厚外套,露出精致的妝容和勾勒身材的吊帶裙。
趙星宇「唰」一下沖過來,「公主,請允許我向你匯報今日大事。」
「說。」
「高嶺之花走下神壇了!宋神居然來參加聚會了,你敢信。
他以前對這種事情理都不理的。」
「果然校花的魅力就是大。」
我愣了一下:「等等,這關蘇涵什麼事。」
趙星宇挑了挑眉:「不是蘇涵邀請的宋神嗎?先不說了,我要去找大師面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