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如擂鼓。
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
我連忙吩咐保鏢:
「快!快去幫我找到這個人,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他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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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得很快。
許是吃多了苦,保鏢剛說了句能管他吃睡,他便急吼吼地跟了過來。
我看著眼前狼吞虎咽的男人,一時間有些語塞:
「你……你真是皇帝?」
「廢話!」他抬頭白我一眼,又低頭猛啃紅燒肘子。
「你們做皇帝的,不是應該做什麼都斯文高貴嗎?你這……」
「果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男人冷哼一聲,「你餓上十年試試?朕如今落魄到要與野狗搶食,還管什麼規矩禮節!」
說著,他又憤恨低罵:
「那幾個刁民,將朕害成這樣便沒了蹤跡,等回到大鄴,朕定要將他們碎尸萬段!」
我輕勾起唇。
這事實在荒誕。
秦朗一家都是古代穿來的。
不僅如此,他們穿越的契機便是眼前的男人,那個所謂的大鄴朝的天子。
弒君?
有意思。
秦朗一家如今過得滋潤,卻害得堂堂九五之尊淪為乞丐,與野狗搶食。
若是他們一起回到大鄴,又會如何?
12
我強壓下笑意:
「我知道他們在哪里。」
男人猛然抬頭,又輕嗤一聲,翻了個白眼:
「你能知道什麼?不過是胡謅幾句,拿朕取樂罷了!」
他表情是顯而易見的失落:
「朕知道,你們都當朕是瘋子。你們這里與大鄴不同,太不同了,人人都身著奇裝異服,又好似人人都能吃飽穿暖,恍若世外桃源……當然,除了朕!朕吃不飽!」
「近日總有人來尋朕,他們拿著餡餅來取笑朕,將朕當街上的雜耍猴兒玩……」
「他們……他們說,沒有大鄴。
」
「可我……可我是從大鄴而來!」
男人聲音陡然拔高,眼中都是不解。
我沉默一瞬。
史書上沒有鄴這個朝代。
那些人把他當瘋子,倒也沒錯。
「你叫什麼名字?」
我這話問出來,男人狠狠剜我一眼:
「果真不懂禮數!朕是天子!你該叫朕陛下!」
「現在沒有皇帝,」我輕笑,「我也不會叫你陛下,如果你不肯告訴我,那我只能叫你乞丐大哥了。」
他又剜我一眼:
「復禮,高復禮。」
我給高復禮看了秦朗一家的照片。
他神色懨懨,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是他們!是他們!你竟真的認識!」
我呼出一口氣。
對了。
「這幾個刁民!將朕害成這樣,日子卻比朕好了不知多少!他們在哪?將他們千刀萬剮,都難解朕心頭之恨!」
我搖搖頭,唇角輕勾:「現代社會可不允許濫用私刑,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也不想為了他們丟掉自己的性命吧?更何況,現在是要證據的時代,你知道他們害了你,可你有證據嗎?」
高復禮微微一頓,眸中怒意更深:
「那要怎麼辦?總不能讓這幾個刁民繼續逍遙自在……」
「要合理合法地懲治他們,只有一個辦法。」我看著高復禮,一字一頓,「回到大鄴。」
「你們一起,回到大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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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復禮將穿越前的情形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那日朕微服私訪,見一山村風景秀麗,便命隨從在外等候,想獨自一人進村看看,沒承想遇到了這三人,他們盛情邀請朕留宿,朕是想深入體察民情,也就答應了。」
「沒想到這幾個刁民早生異心,入夜后竟妄圖刺殺朕!好在朕行事警惕,發現了他們的異常,這才免了殺身之禍,只是搏斗中難免受傷……」
「朕與那家兒子的傷口撞在了一起,人便昏了過去,再醒來,就已到了這里。」
高復禮說完,又煩躁地撓了撓頭:
「不知他們用了什麼巫術!」
我搖搖頭:
「應該跟他們沒有關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你們傷口撞在一起,血液交融,才會導致穿越。」ყƵ
「這才是你們穿越的契機,想要回到大鄴,應該也需要血液交融……」
「不對!」
我話音未落,便被高復禮打斷了。
他眉頭緊皺,沉聲道:「朕十歲便上陣殺敵,與朕血液交融的人數不勝數,為何偏偏跟這幾人血液交融,便來了這鬼地方?」
我心下一動:「還有時間!你還記不記得,你們纏斗時是幾點……不,是什麼時辰?」
「那日是十五,卻并非尋常月圓之夜,而是紅月高懸,白日里還有狼嚎,入夜后卻寂靜無聲……至于時辰……大約是子時。」
紅月高懸?
血月?
我心下突突直跳。
正要拿手機搜血月相關內容,電視里卻傳來了新聞播報:
「今年首次『超級月亮』將亮相夜空,預計時間為本周周六……」
高復禮緊盯著屏幕,在血月圖片出現的一瞬間,猛然起身:
「是紅月!是這種紅月!」
14
周六。
只剩三天。
我心中糾結萬分。
想用合法手段送秦朗進監獄需要時間,而想讓秦朗一家和高復禮一起回到大鄴,必須要在周六行動。
且兩件事不能并行。
穿越不僅需要血月再現,還需要秦朗的血。
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要秦朗一家哪來的回哪去。
監獄里有吃有喝還雙休,對他們來說不一定是懲罰。
且秦朗一家作惡多端,就算坐牢也就秦朗一個人坐牢,搞不好好好表現還能早點出來。
留著他們,不僅繼續禍害鄰居們,還要國家多出一份低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