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要真是他,圖什麼?
圖整棟老樓冷冷清清就他一人住?
揣著心思,我幾天都有些忐忑。
不過,幾天后,沒等來顧淮昱,倒是等到了另一個人。
「師兄。」
打開門,看到門外的男人,我沒忍住地驚訝。
剛才在廚房里和許阿姨一起包餃子,她說她的侄子一會兒要過來送東西。
我也沒在意。
沒想到,竟然是他。
「表哥,你來了!」青青捧著一碗剛煮熟的餃子,從廚房里走出來。
「來得可真及時!」
「……」
「看來你是真對我沒什麼印象。」
師兄看著我,扯了扯唇,神色頗有些無可奈何。
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師兄幾句話打趣過去了,沒讓我難堪。
晚飯的時候,許阿姨留了他一起。
長輩難免喜歡問起結婚的事,也沒什麼惡意。
問完我之后,許阿姨又轉頭問師兄:「傅兒也還是單身的吧?」
師兄臉有些微紅,點了點頭。
「那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半晌,他依舊微垂著眉眼,沒有抬頭看我,只是輕聲答了句:「有,不過,她不喜歡我。」
許阿姨感嘆,還有不喜歡他的小姑娘,又帥又能干的。
然后問那姑娘是誰,他也沒說。
晚飯過后,我和他一起下的樓。
想起剛才,我吸了一口寒氣,頓住腳步,開了口:
「師兄,剛才謝謝你。」
謝謝他,沒有提及我,沒讓我難堪。
「可是師兄,我和你想象中的可能不太一樣。」
「你對我……了解太少了。」
老樓里昏黃的路燈映下,師兄乍然抬起了雙眸,似乎亮了亮。
「真真,你有沒有想過,我不介意?」
聲音落下,我愣了愣,抬起頭,聽到他說。
「我知道,你和顧總在一起過。」
「也知道,你還放不下他。
」
「不過我都不在意,這麼多年了,再多等會兒又何妨呢?」
他似乎扯了扯唇,像是自嘲地笑了笑。
我搖了搖頭,心里說不出的滋味,還是說:「已經放下了。」
話才出口,師兄看著我身后愣了愣。
「顧總。」
身后,寒風中夾著一個冷涼的聲音落了過來。
「已經放下了?」
「是嗎?」
15
昏黃的路燈下,只留了兩個拉長的身影交織在一處。
許久的沉默,面對著面。
卻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言語。
師兄剛才只留了句「等你的答復」,就先走了。
留下顧淮昱站在我對面,目光一動不動凝在我身上。
寒風吹得我耳朵都有點疼,半晌,我終于轉過了身要上樓。
「程真真。」
低沉的聲音鉆入耳際。
一陣寒風吹過,吹落了樹葉,從樓下的車旁飄過。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溫熱的懷抱從身后裹住了我。
「不要丟掉我,好不好。」
溫暖的室內,有個人擺著大長腿大剌剌地坐在我家沙發上,冷風吹得他鼻梁都有點紅。
我給他扔了個暖水袋。
「空調壞了,湊合湊合。」
「寶貝還是心疼我?」顧淮昱接了過去,看著我眸中全是笑。
我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他非要湊上來,要不是他不要臉地去敲許阿姨家的門,我會讓他進?
況且,鬼都知道,整棟樓除了我家和許阿姨家,全是他的了。
「顧淮昱你是不是有病。」
「是,病了半年了。」他凝著我,眸色忽然認真地沉了起來。
帶了幾分委屈。
「……」
那天之后,我和他都再沒什麼接觸。
關于他的消息,我也都會自動封閉起來,選擇不接收。
現在這麼久不見,這人除了頭發長了些,好像沒什麼變化。
當然,也可能,早就千變萬化。
「明天就是除夕了,待完今晚,你就回去吧。」
我涼涼地落下了一句話,就回了自己房間。
一晚上,客廳里的人都出奇地安分。
我沒聽到動靜,往下看了眼,他那輛顯眼的車還在。
終究是沒忍住,拿了床剛洗的被子出去給他蓋。
京市到這里,得開幾個小時的車。
還是晚上。
他大概是真累了。
一米八幾的男人,就這麼縮在沙發上,看著還怪可憐的。
我湊近了些,輕手輕腳幫他蓋上被子。
下一瞬,這人羽扇一樣的睫毛忽然動了動。
我嚇壞了,趕緊起身。
看到他只是輕喃了聲,并沒醒過來。
才深深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我依舊睡到暖陽從窗外照進來才起,才驚覺家里還有另一個男人。
出了臥室,人不在了。
對面的門卻敞開著。
半晌,許阿姨笑瞇瞇地把人送了出來。
「真真這麼多年一個人是不容易,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顧她啊。」
而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手里還端了一份昨晚許阿姨剛做的粽子,回頭看見我,似笑非笑。
我:?
顧淮昱進了我家門,十分自然地把門給關上了。
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
「顧淮昱,你是要結婚的男人了。」我低下聲,提醒他。
「是。」他一點沒否認。
我暗咬了一下唇,還好昨晚沒發生什麼。
「那又怎樣?」顧淮昱掀起那雙桃花眼,看著我。
唇角的弧度意味不明:「程小姐是不是后悔了?昨晚關心了一個有婦之夫。」
「接下來,是不是該趕我走了?」他的語氣,倒像是多了幾分控訴的意味。
我動了動唇,凝視著
他。
「沒后悔。
」
不過。
「不過,你是該走了。」
既然如此,就體面些。
分開就分開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他的堅持下,晚上我和他吃完了最后一頓飯,就把他送出了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