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丞相大人還敢說爹爹半句不是嗎?」
季羨南身子一震,深邃的瞳孔幽幽泛著波光。
我知道他心動了。
沈晚喬和季羨南感情甚好,可沈丞相卻一直瞧不上季羨南。
他一則嫌棄季羨南年紀大,二則嫌棄季羨南賣妻求榮。
這些年沒少給季羨南臉色看。
若不是沈晚喬堅持,他們二人 的婚事定是成不了的。
如今有一個讓他揚眉吐氣的機會,依著季羨南的性子,不可能不把握。
果不出所料,三天之后,季羨南便為我送來了從丞相書房里偷出來的畫冊。
那畫冊看似普通,可畫冊夾層里卻放著沈丞相這麼多年收受賄賂的證據。
作為交換,季羨南要求我讓皇上賜予他一枚免死金牌。
他在用這樣的方法測試我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我含笑應下。
他不知道,我與霍北驍早就已經聯手了。
7
我第一次遇見霍北驍,是在宮墻外的巷子里。
那時我剛掙脫烏鳩留下的符篆,逃至宮墻附近,想要進宮救我的娘親。
可不管我如何努力,都無法穿透那厚厚的宮墻。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身后突然響起了一道清朗的男音。
「別白費力氣了,這皇宮里里外外都是國師設下的陣法。
「你們這些精怪,是進不去的。」
我下意識后退,回過頭便看到一個眉眼冷峭,渾身貴氣的男人懶懶地朝我走過來。
他說他是當朝三皇子,他說他與娘親相識。
他說他會幫我。
我自是不信的:
「住在這皇宮里的,沒幾個好東西。
「你既是皇子,與他們便是一丘之貉。
」
我轉身欲走,卻被他扣住了手腕。
他自袖袋中拿出一塊清透的玉玨,塞進我懷里:
「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來找我。」
可還未等我想明白,我的行蹤便被季羨南和烏鳩發現了。
季羨南將我抓回地牢,為了防止我再次逃跑,他讓烏鳩在我身上釘上了四十九顆桃木釘。
我被看管得更加嚴格了,好在霍北驍給我的玉玨被我藏在了褥衣里,并未被他們發現。
不久,皇宮里便傳來了娘親郁郁而終的消息。
再后來,先帝便駕崩了。
烏鳩以為機會來了,領著自己的私兵欲要入主皇宮,沒想到霍北驍拿著傳位圣旨,帶著幾萬鐵騎先他們一步進了宮門。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決定和霍北驍合作的。
季羨南平日忙著與沈晚喬花前月下,并不常來看我。
為我送來飯菜的一直都是我的祖母——柳氏。
柳氏這人,尖酸刻薄,愛財如命。
當我故意將霍北驍的隨身玉佩丟在地上時,她兩眼瞬間泛起了精光:
「你這臭丫頭,原來還藏著這麼值錢的東西。
「我成日給你送飯,累死了,這東西就算是你犒勞我的了。」
我雙眼含淚,搖了搖頭:
「你把那玉佩還給我,這玉佩價值萬金,是娘親給我的。」
柳氏怎麼可能還給我,她急匆匆將那玉佩塞進了自己懷中:
「等下我就把它當了,換些銀子花花。」
我大怒:
「爹爹如今是尚書大人,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ӳź
「更何況,整個京城,除了徐記當鋪財大氣粗,愿意置換這玉佩,別的當鋪可都置換不起。
「徐記當鋪可不是什麼人的東西都收的……」
我故意刺激柳氏,柳氏當真拿著那塊玉佩去了徐記當鋪。
那當鋪 ,是三皇子的產業。
很快,霍北驍的人便趁著夜色摸進了關押我的地牢。
他原想直接救我出去,可我滿身的桃木釘,一旦離開,只會打草驚蛇。
所以,我讓那手下給霍北驍帶了一句話:
「迎我入宮,娶我為妃!」
霍北驍得了口信,不過在季羨南耳邊旁敲側擊了幾句,季羨南便樂滋滋地說要將我送入皇宮伺候皇上。
我被抬入皇宮那日,霍北驍便躲過了烏鳩的眼線,潛進了我的宮殿。
他輕挑眉梢,倚靠在門上,一只手輕輕晃著那枚玉玨:
「說說,想怎麼合作?」
我告訴他,我想報仇。
霍北驍說報仇可以,他要利息。
我早就知道,所有的合作都是等價交換的。
這樣也好,我不喜歡欠任何人的人情。
當晚,霍北驍翻了我的牌子。
陪他一晚,就是霍北驍索要的利息。
8
兩日后我將免死金牌給了季羨南。
他眼中的震驚更甚了:
「沒想到皇上當真這般寵你。
「好……好得很。」
這一次,他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
「瀟瀟,在爹爹心中,肯定是霍北饒更適合當皇帝,你放心,以后爹爹肯定不會再幫烏鳩做事了。」
短短半個月,季羨南便為我收集了許多關于烏鳩和沈丞相謀朝篡位的消息。
他甚至還貼心地為我尋來了許多鐵證。
我將季羨南交出來的證據一一整理好,交給了霍北驍。
他將那些證據分門別類,交給手下一一調查清楚。
次日,霍北驍捏著一疊罪證溜進了我的宮殿。
我看著爬窗而進的男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是屬貓的嗎?
「為何這般喜歡爬窗?」
霍北驍微瞇著眼,笑得褶子都出來了:
「以前爬習慣了,一時半會總改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