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芫去了幾次秦柳的院子打探消息。
她說,裴肅在秦柳的院子外布了一堆侍衛,院內也安排得滿滿當當,侍女、醫女、各色仆役,一院子人照顧她。
我讓芫芫不要再去了,關了院門早些休息吧。
裴肅這麼細致地安排秦柳,他今晚定是歇在那的。
我沒有想到,裴肅還是回到了我的房里。
「玉兒……」他似乎是想要跟我解釋今日的狀況。
我打斷了他:「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了,我已經很清楚了。」
我不想從他的口中聽到他與旁人相愛的故事;不想知道他們是如何相識、相知;如何不得不分開,陰差陽錯或是上天捉弄;不想知道他對她放下了多少或者是完全沒放下……
一點兒都不想!
「真的?」他明顯松了口氣。
或許他剛才也在外掙扎過如何跟我交代吧。
「秦柳她,很可憐。」裴肅說,「我不能讓她出事,所以得讓她在府里待一段時間。」
「確實可憐。」我應道。
怎麼會不可憐呢?明明兩人都還有情,可心愛的男人卻另娶了旁人。
「謝謝你的理解,玉兒。」
我不想再跟他說話,借口今日累了,想早些休息,便自去睡了。
大約是今日秦柳的到來分走了裴肅的心神,他并未察覺出我的異常,只是兀自在堂前枯坐了許久。
我想他也很苦惱吧。
為何功成名就之后卻突然得了陛下賜婚,再也沒有機會娶到自己真正心愛的姑娘。
22
不知過了多久,裴肅進了房。
見我沒睡著,他輕輕地躺上了床,將我擁入懷中,很是感嘆:「玉兒,還好你在我身邊。」
是啊,像我這樣眼睜睜看著夫君將舊愛領回家中,還不吵不鬧的妻子,屬實是不多。
他確實應該慶幸。
「裴肅,我們和離吧。」我對他道。
裴肅渾身一顫,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認真地望著他:「我們和離。」
方才我想了很多很多。
裴肅已經將人領回來了,難道他會任由秦柳無名無分地呆著?
遲早會提出給秦柳個名分。
我接受不了。
我知道男人娶妻納妾是常事,嫁給裴肅前我也想過要當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主母,可裴肅不該對我那麼好,不該叫我動了心。
動了心,便忍不了了。
一想到裴肅會和別人做冊子里畫的那些事,我就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就算他并沒打算給秦柳個名分,也沒想跟秦柳再續前緣,我也接受不了。
有旁人這般真切地被他放在心上,我的心就好像在被一片一片地切開,痛極了。
這種情況下還同他在一起,我只會覺得自己卑賤至極。
所以此時此刻,我和裴肅最好的結果,只有和離。
「我永遠不可能與你和離的。」裴肅想也沒想便這般回我。
「你是擔心陛下賜婚離不了嗎?不會的,我會讓爹爹好好去求陛下,只說是我想,不會連累你……」
「玉兒!」裴肅猛地抓住我的肩,眸子里既驚又疑,「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還在裝傻啊?
我索性挑破:「既然你對秦柳還有情,我看她對你也是有意,你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破鏡重圓。」
「你在說什麼?我跟秦柳有什麼關系?」
都把人家接回家中安頓了,還說沒關系!
我已撐到極限,滿腹的委屈和心酸奔涌而出,眼淚控制不住地決堤:
「這樣裝有什麼意思?你喜歡她,又不喜歡我,只是把我當女兒養罷了,連夫妻間的事都不肯跟我做。
可我有爹,犯不著當你的女兒,你若是喜歡女兒,自己生一個便是!何苦要綁著我不放?」
裴肅隱約聽明白了,只感覺到又好氣又好笑:「好好好,生女兒。來,咱們現在便生!」
他翻身覆住我,熱熱的吻鋪天蓋地地襲來,手也不安分地四處游移。
混蛋!
他怎麼可以這樣羞辱我!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跟他貼貼!
「裴肅!放開我!」
我試圖用拳頭砸他,他卻輕輕巧巧一只手便攥住了我兩個手腕。
「秦柳是我兄弟的遺孀,我受人之托看顧她。今日她在家中想要自縊殉情,我沒辦法才只能把她帶回府里讓人守著。」
裴肅語速極快地將前因后果言簡意賅地說了出來。
啊?
怎麼事情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不是說你聽到我們的對話了嗎?你到底聽到了些什麼?」裴肅目光深深地望著我。
啊這……
我突然不敢直視他了。
他這麼一解釋,我發現我聽到的那兩句話確實沒頭沒尾的。
我應該好好問他,而不是自己瞎揣測。
裴肅哼了一聲:
「既然是我誤會了,我向你道歉。」我誠懇地向他低了頭。
裴肅沒說話,只是將未盡的行動繼續了下去。
我突然發現,不是,這個貼貼怎麼也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為什麼男的比女的多長一個物件?
太可怕了!
「裴肅!」我慌忙阻攔他,「既然誤會解開了,我們趕緊休息吧。」
「那不行。」裴肅的眼睛里藏著惡劣的笑,「雖是誤會,卻也讓玉兒大大地傷心了一場,必須得做點玉兒一直期盼的事情彌補一下。」
「說好了生辰之后的!人不能輕易打破定好的規矩,不然會越來越沒有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