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裴肅允了我可以時時回來。
以后我常回來便是。
17
日子果然越來越有滋味了。
我娘曾跟我說過,出嫁之后再瀟灑,也不可能像在家做姑娘一樣。
可是我卻仍像在家一樣自由。
裴肅對我,幾乎跟我爹娘對我一樣,極度包容、事事應允。
哪怕我隨口一提的事情,他也很放在心上,從沒讓人失望過。
只有三件事,他對我要求得很嚴,不允許我任性:
吃飯、睡覺和鍛煉。
每餐飯必須要吃,只能多吃不能少吃,不能挑食不能偏食,蔬菜和肉肉都要吃。
睡覺要早睡早起,也可以早睡晚起,只是不能熬夜。
除了來葵水的那幾天,其他日子每天都要鍛煉,不能偷懶。什麼鍛煉都行,跑跑、跳跳或學個一招半式的功夫。
這幾項他都親自監督。鍛煉一事最難,他也監督得最嚴。每天都親自上陣,從頭到尾陪我一起。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裴肅是在把我當女兒養。
又或者是在把我當他軍隊里的士兵練。
幾次三番我想抗議,但想想在其他方面他對我真的很好。
唉,不就是一點奇怪的小癖好,滿足他就是了。
至少,在他這樣折騰下,我的身體素質比原先好了許多。
脫離了弱不禁風,還躥高了一點。
近些日子,困擾我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我對裴肅的感覺好像變了。
我剛嫁給他那會兒,看他像是朋友一樣。
可現在不知怎的,我越來越喜歡跟他待在一起。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我還老有些奇怪的想法:
譬如摸摸他、抱抱他、親親他……
但裴肅好像并不喜歡我跟他在軀體上靠得太近。
有時候我會假裝睡著,故意貼上他,貼了一會后他卻突然起身離開,好像我是什麼洪水猛獸會吃了他一般。
然后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躲去了什麼角落,大半天才回來。
現在天氣轉涼,夜半時分屋外的風吹得人遍體生寒。我實在不忍心一次次這樣將他逼走,只得暗自收斂。
我不知道怎樣調整自己這種奇怪的心態。
總不能是我一個人太無聊了?所以老想纏著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個孩子會不會好些?
我經常聽其他的婦人說,有了孩子生活就更有意思了,只會想著陪孩子玩,不會再想搭理夫君。
可是好奇怪,有些女子成婚三四月,就懷上了孩子。而我和裴肅成婚大半載了,卻連個毛都沒懷上。
難道是我不行?
這個問題也沒法跟別人討論,只能回家請教阿娘。
當年她跟阿爹結婚不過三個月就有了大哥,大哥出生后半年又一口氣有了二哥和三哥,后來還有了我。
她肯定很有經驗。
回到家里,阿娘悄咪咪地給我請了個大夫。
大夫說,我雖先天體弱,但于懷孕是無礙的。更何況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健康了許多,懷孕只是遲早的事,不必心急。
大夫走后,我娘屏退了下人,神神秘秘地摸出了一本小冊子給我:
「或許是姿勢不對。你和裴肅按這上面的試幾次,肯定靈驗!你拿回去,先自己暗地里學學。」
什麼姿勢?
睡覺的姿勢嗎?
睡覺還能有什麼姿勢?總不能站著睡吧?
我接過冊子,下意識想打開,我娘卻著急忙慌地按住我的手:「小祖宗,都說了讓你回去之后自己一個人看。
」
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神神秘秘的。
我只能先將它們收進貼身的袖袋中。
晚上,裴肅去沐浴時,我突然想起了今天娘給我的冊子。
拿出來翻開,入目的內容讓我驚呆了,第一反應便是立刻合上。
好奇怪!
再看一眼……
真的很奇怪!
他們在做什麼?
一頁頁圖翻過去,我只感覺自己雙頰發燙,口干舌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焦躁感從心底升起。
原來夫妻間還能這樣!
裴肅的腳步聲傳來,我立刻將這冊子塞進了床縫里。
「玉兒,你的臉怎麼這樣紅?」裴肅擔憂地望著我,大掌立刻撫上了我的額頭,「莫不是今日出門著涼了?」
他的身上有好聞的皂角香氣,明明是清清涼涼的氣息,卻激得我渾身熱意上涌。
我想裝作無事,卻突然想到冊子里那些圖畫。
既然那冊子是給夫妻看的,那就表明夫妻之間親密些是沒問題的。
所以我想和裴肅靠得近些根本就沒錯!也絕不是什麼毛病!
我鼓起勇氣攀上裴肅的肩:「裴肅,我想同你行房。」
應該沒說錯吧。那個小冊子上寫的,像那樣用各種奇怪的姿勢貼在一起就是行房。
裴肅的眸子忽然變得晦暗而幽深,喉結滾動,撫著我額頭的手微微輕顫。
他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極力忍耐:
「不行玉兒,還得再等段時間……」
「為何要等?」我不明白。
「等你身子再好些。」他道。
這句話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只是不穿衣物抱一抱,會很損傷身子嗎?難道他是怕我著涼?
裴肅肯定是為了我好,我還是聽他的吧。
「那你能讓我親親嗎?」
親一下總不會傷身子吧?
我話音剛落,幾乎是立刻,裴肅就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