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閣從來不是妓院!你還在污蔑她們!」
我手上用力,掐到沈映玉說不出一個字,她開始兩眼翻白,張開手腳拼命地掙扎。
這時船艙外有了動靜,我猛地松了手。
沈映玉捂著喉嚨猛咳了幾聲,她看我的眼眶猩紅,囂張地笑了起來:
「你很憤怒,很悲痛吧!可是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殺我?在河城時你不能讓太子爺殺了我,等進了京,父皇一定會認出我是真公主!你的公主夢可就破碎了!」
我勾唇一笑:「誰說我只想當公主了?」
我扶著頭上的金釵:「太子哥哥對我很好呢!」
沈映玉睜大了眼睛,我刻意地惡心她:「指不定日后我就是太子妃呢?」
「你簡直癡人說夢!」沈映玉朝我撲了過來,我沒有反抗,因為蕭庭弋這時恰好出現在門口。
他便看到,我柔弱地被沈映玉推倒在地,險些被她掐住脖子。
侍衛沖上來拉開了沈映玉,蕭庭弋將我扶了起來,我故作柔弱地靠近他懷中:「太子哥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陪你用午膳,聽侍衛說你來了這里。」
「翠雪說沈映玉在罵我的養母,我來勸她,她不聽。」
「你胡說!太子哥哥,她在騙你!她對你別有心思,她想當你的......!」
沈映玉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蕭庭弋漫不經心地哄我:
「嘴巴這麼毒,不如拔了她的舌頭?」
17
沈映玉嚇在原地,我也嚇了一跳。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蕭庭弋看我的目光有些微妙。
難道我刻意地惡心沈映玉的「太子妃」三個字被他聽見了?
不可能,我聲音壓得很低,除非他耳力超群,否則不可能聽見。
蕭庭弋有著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殺伐果斷,如若察覺我是假公主,怎麼可能真的容我做戲哄他?
必然是我多想了。
我安下心,看著被嚇懵的沈映玉,涼聲道:「拔了她的舌頭有什麼意思?扔進水里喂魚,臟了這水,魚也嫌棄。」
沈映玉沒想到我會替她求情,我笑了笑:「不如換成掌嘴吧,翠雪手勁兒很大的。」
「好,依你。」蕭庭弋下令道,「掌嘴二十。」
「皇兄!我——啊!!」
不待沈映玉辯駁,翠雪已經上前給了她結實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半點水分不摻,沈映玉當即被打得嘴角出血,右臉浮腫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皇兄,我方才被她推了一跤,現下走不動了。」
蕭庭弋讓人去請太醫,又打橫抱起了我。
沈映玉看著這一幕,眼淚都委屈地掉下來,但她被扇巴掌,一個字都說不出,頭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像個撥浪鼓。
我以妹妹的身份親昵地靠在蕭庭弋肩上,迎著沈映玉憤恨惱怒的目光,用嘴型無聲地挑釁她:
「太、子、妃。」
18
轉眼,御船到了國都。
我與沈映玉被太子帶進宮面圣。
白發蒼蒼的皇帝在偏殿接見的我們,從他見到沈映玉的那一刻,皇帝因為蒼老而凹陷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知歡,是你嗎?」
趙貴妃的小字叫知歡。
沈映玉說得沒錯,只要皇帝看到她這張臉,她就一定是公主。
可我也不是毫無勝算。
「父皇,我才是您的女兒,玉佩在我手上,沈映玉是春暖閣老板的親生女兒,這一點,太子殿下已經在河城查證過了。」
沈映玉震驚地看著我,她大概沒想到我膽子居然大到在皇帝面前撒謊,還臉不紅心不跳。
「父皇,她在撒謊欺君,我跟母妃長得那麼像!」
「正是因為沈映玉跟母妃長得有幾分像,所以她才敢動假冒公主的念頭!」
我搶了沈映玉的話,目光灼灼,字字鏗鏘,任誰聽了都會考慮相信我的話!
「而且,沈映玉才是真正的妓女出身!」
「你說什麼!」
「她在春暖閣時,恨不得一天和十個男人眉來眼去,春暖閣本來只是一個茶樓,之所以被誤認成妓院這等煙花之地,就是拜沈映玉所賜!
「她曾經盜走我的玉佩去討好情郎,還曾在富商酒里下暖情酒,想母憑子貴登入豪門貴族!這樣的壞種,如今還想假冒公主高攀皇室,父皇,請您明鑒!」
沈映玉撲過來想堵住我的嘴,但在御前忽然做出這種動作,很快地就被御前侍衛當成刺客押制在地。
老皇帝見狀擰了擰眉,沒有阻攔,而是看向太子:「她說的可是真的?」
蕭庭弋道:「父皇,人證就在殿外。」
沈映玉聽說有人證還不信,畢竟春暖閣的人都被她燒死了。
但很快地,從殿外走進來的五個男人就讓她失了所有儀態。
這五個男人,是張二爺在河城威逼利誘勸上國都的。
這里面,有當初沈映玉要私奔的情郎,也有沈映玉下藥想強上的富家公子,其中一個秀才雖沉默,卻也沒有為沈映玉辯駁什麼。
他們跪在地上,證實了我的所有說辭。
沈映玉發瘋一樣地否認,那個情郎鄙夷地看她一眼:「你當初想送我的那塊玉,原來是你從沈復瑾那里偷來的啊?」
皇帝聽了這話,看沈映玉的目光立刻就變了:「那塊玉是朕與你母妃的定情之物,如果你真是貴妃的女兒,又怎麼會拿那塊玉去討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