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隔壁床的小師妹,花一樣的年級,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有警隊的師哥,雙目失明,慘不忍睹。
還有許多我不認識的人。
他們都在堅持,只求在死前為組織奉獻最后一份力量。
周父和我介紹死牢里的人。
從他們的來歷,再到他們承受過哪些折磨以及他們最終的歸宿。
「小晚啊,你看這些都是警察派來的臥底,可偏偏都是硬骨頭,怎麼都不肯招!要不是我在警方有臥底,我還不知道,在集團內部一個很厲害的臥底,代號 K,你說會是誰呢?」
周父抓住小師妹的頭發,強迫她睜開眼睛看我,問道:「你說的 K,是她嗎?」
「呸!」
小師妹瞪著眼睛,狠狠地啐了我和周父一口。
「蛇鼠一窩!」
下一秒,一陣木倉響,她沒了聲息。
周父又抓著第二個,第三個……一直到第十幾個,才聽到一個中年男人說:「是她,她就 K!」
那天,周父將我同那些已經沒了生氣的尸體丟在水牢里。
蛇蟲水蟻撕咬著肌膚,燒紅的細針穿透甲縫,十指連心,痛不欲生。
可這些,卻遠不及戰友逝去更痛。
周父重視周暨白,他不允許有任何的意外。
對于周父而言,我和周暨白的乳母沒什麼不同,死了就死了。
人命于他而言,不如草芥。
我昏死前見到提前歸來的周暨白。
他抓到了真正的 K,將我救了出去。
同時,他答應周父,三年之內,將整個犯罪集團徹底洗白,堂堂正正屹立在人間!
可我,和那些逝去的戰友們,又怎麼會答應呢?
11
酒吧燈光昏暗。
今天我沒化妝。
因為項晩從不化妝。
周暨白喝了酒,帶著一絲醉意。
迷人又危險。
「周暨白……嗚嗚嗚……」
我抓著他的襯衫擦臉擤鼻涕。
抽空還順帶著摸了一下他的腹肌。
從前項晩與他獨處時,會惡作劇的偷摸他。
有時候是腹肌,有時候是胸肌。
也有時候會偷偷親他,看著他的臉一點點漲紅,然后會偷笑著說:「小白臉紅啦,小白害羞啦!」
偷摸的一瞬間我明顯感覺到周暨白慵懶的身體繃緊。
下一秒,他毫無預兆地掐住我的脖子,雙眸赤紅中藏著濃烈的情愫:「你到底是誰?」
他終究沒忍住,問了早就想問的話!
我仰頭望他。
眼淚自眼角滑落,隱入發絲。
悄無聲息。
我看見周暨白眼底翻涌的情緒,唇角微微揚起,無聲地喚了句:「小白。」
小白。
我回來了。
我看著他像是失了魂魄的小獸,轉瞬間變成吃人的大魔王,掐著我脖子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誰告訴你的!說,是誰告訴你的!」
「你到底是誰!」
任憑他歇斯底里,也沒問出答案。
那天,我被周暨白扛回他的家。
12
周暨白將我摔在床上,如同失控的野獸啃咬著我的肌膚。
「項晩,你為什麼要欺騙我!」
「小晚……你終于回來了……」
疼得我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我哀求道:「周暨白……我……我是蘇瑾月啊……」
他停了下來。
雙眸猩紅,盯著我。
嘶吼著質問我:「說,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裝成她的模樣?為什麼!」
人都有心魔。
逃不掉的永遠是自己給自己設立的枷鎖。
我是。
周暨白亦是。
這些年里,他無數次回味項晩給予他的溫暖和背叛。
溫暖與寒冷,一直裹挾著他,讓他退無可退,恨意增長的同時,愛意也在瘋狂生長。
以至于,只要有人在他面前稍稍露出破綻,便能讓他潰不成軍!
而我要的,就是他的潰不成軍!
我看向他,堅定地回答:「蘇瑾月,我是蘇瑾月!」
周暨白直直的盯著我。
看到我眼底淚花后,失去了力氣,攤在一旁,自嘲地笑了笑。
近乎瘋魔的喃語。
「你不是她,你怎麼能是她呢?」
「小晚的眼角有一顆紅色的淚痣,你沒有。」
他又扒開我的衣服,看著雪白無痕的肌膚,徹底失了神采。
「她的胸口有為我擋木倉的傷疤,你也沒有!」
「我親眼看著她的尸體下葬的,你再怎麼效仿她,你也不是她,她不會動不動就哭,也不會感到委屈,她堅強,勇敢,都敢和我們同歸于盡,她怎麼會哭呢!」
「她不在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容忍你跟在我身后三年,可你終究不是她,她當年只用了三個月就抓住我的心了,又怎麼會三年都追不上我呢?」
我整理好衣服,默不作聲地看著周暨白。
他的痛苦,遠不及這世界上被他們傷害的人的萬分之一!
他就應該親臨地獄,去感受那些人的苦痛!
眼角的淚痣,胸口的傷疤,畸形的情感……只要經過足夠多次的修復,處理,總有一天都會不復存在!
一如,他和他父親所經營的無惡不作的犯罪集團!
只要太陽在,他們終將湮滅!
13
我和「蘇瑾月」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我們的父母是潛伏在緬北的警察。
在我們一歲那年雙雙喪命。
我和她也因此流落到不同的地方。
相比較「蘇瑾月」我很幸運地被父母的舊友收養。
在得知父母真正的死因后,我繼承了父親的警號,成為一名新的警察。
而「蘇瑾月」在外漂泊多年,為了替養母償還賭債,進了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