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也有事找他。
剛上車,他往我手中扔了一沓資料。
拿起一張照片晃到
我眼前,
「你認識他,那天的綁架是他策劃的。這是他們交易的證據,需要的話,你報警吧。這個人不適合你。」
我望著外面的白雨跳珠,天黑得很快,昏黃的路燈已然亮起。
半降車窗,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來根煙。」
指尖輕夾,我瞇著眼,撩了下頭發,俯身湊到遞過來的打火機。
緩緩吐了口煙圈:「為什麼幫我?」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愛多管閑事。」
我不信。
我按著玩打火機,點火,把躥躍的火苗轉到他臉上。
他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
我悄無聲息地從兜里掏出那把瑞士軍刀,直直抵在他脖頸上。
「我看到了,你打人了,在學校的后巷。刀不認人,我只說一遍,你到底有何目的。」
不少攻略者最近完全消失不見。
而被我鎖定的傅景年,還真被我抓到馬腳。
他在用一種很暴力的方式,逼著攻略者離開我的活動范圍。
太詭異了。
傅景年睜開了眼,淡淡地瞥了一眼,沒開口。
握著刀的手又往前逼近,我有些惱怒地看著他:「說話!」
驀然,一滴溫熱的液體流到我的人中。
「程晚晚,你流鼻血了。」
我沒管。
他嘆了口氣:「先擦擦吧,擦完我告訴你。」
……
我催促道:「好了,你可以說了。」
他急不可耐地抽出一根煙,語氣又急又兇:
「程晚晚,你身體越來越弱,對不對。如果你再不談戀愛,這個世界很快崩塌,你會死!近期的天災人禍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瞳孔地震。
他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他用的詞是這個世界。
他是神派來的使者?
我努力壓下震驚的情緒。
「你想說你是救世主?來拯救我的?」
他松了松領帶,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又猛吸一口煙:
「不,我只是不想看著你死。
「程晚晚,那些攻略者是這個世界的病毒,我在努力清理了,請你也努力談戀愛好嗎!
「我給你找了正常男人,都在資料上,你看上哪個,我牽線撮合。
「要是不信,你挑個人談,身體恢復不了正常,世界運轉不正常,你殺了我。」
事已至此,我內心竟該死地過分平靜。
原來,原來是這樣。
居然會有「不談戀愛就會死」的規則。
事情,似乎變得很有趣。
我的手指按在車窗邊的按鈕,看著車窗升上來的倒影。
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傅景年,萬一你在這里死了,還回得去嗎?」
他吸煙的動作一滯,沉了沉眼。
片刻后,被煙浸潤的嗓格外低沉:「回得去。」
我勾了勾唇角,腦子涌上一個瘋狂的念頭。
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傅景年,眼波肆意打量著他,一字一頓道:
「傅景年,請你好好看著我。」
他視線一轉,那雙自帶清冷的眼眸落到我瞳孔,鎮定自若。
真漂亮啊。
我以狂風暴雨的手速,拽過他的領帶,不留給他一丁點反應的時間,不管不顧地狠狠親了上去。
他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完全嚇傻在原地。
過了幾秒,漸漸反應不對勁,奮力推開我。
可惜,晚了。
博弈的關鍵時刻,我怎麼可能松手。
不見兔子不撒鷹。
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誰說得準呢。
我心底漫上一股久違的刺激和快樂。
像是春天來了萬物復蘇,感覺生命力又流回來了一部分。
待我松了口。
傅景年怒目圓瞪,像只暴走的獅子:「程晚晚!你他媽別試探我,沒用!」
惹毛的獅子,莫名有點可愛。
「哦?是嗎?」我神色淡淡,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了擦嘴,余光往旁邊一掃。
手機剛好推送了最新的一則新聞。
海平面正在下降……
我忍不住彎了彎唇:「傅景年,你跟我談,如何?」
瘋子,就該跟瘋子在一起。
被攻略這麼久,我要攻略別人一次。
傅景年伸手摸了我額頭:「你腦子燒了嗎。」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霍然一笑:「怎麼就不行呢。」
他憤慨道:「孤獨的少女,應該遇到一個溫暖的少年治愈心理創傷,而不是一個大叔!」
我笑得更加無所畏懼:「大叔,愛我,你怕了嗎?怎麼辦,我對你已經有興趣了。」
「神經病!」
他把那晚我送給他的
話,原路奉還給我。
9
我走上了一條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我要攻略傅景年。
有了目標之后,我對著公車上的空氣,都感到清新。
很積極地去上詩歌鑒賞課,有空也去蹭課。
坐在第一排,傅景年只管講他的課,我只管在臺下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這個人,除了性格瘋,脾氣不太好,長相算是很帥了。
北城大學又多了風言風語。
但這次,他們說得沒有錯。
我程晚晚,就是看上傅景年這個瘋批,我在追他,正在不管不顧地追他。
輿論也好,風評也罷,阻止不了我的腳步。
傅景年在停車位被我堵到第 20 次時,沒有忽視我直接將開車走。
他雙手插兜朝我走來,臉上帶著與生俱來的冷峻淡漠,劈頭蓋臉道:
「程晚晚,我拒絕你是有理由的。
首先,你是故意的,你討厭受別人的擺布聽他人的安排,所以你選中了我。其次,老子不喜歡學生妹,咱倆沒機會。」
這我可就不愛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