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秦執挑眉一看,指尖快速滑過屏幕,笑了笑,并沒有當一回事。
車啟動,徐婉又轉過頭來小聲和我說:“好可惜哦,你不在那個群里,所以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
5
露營篝火。
徐婉坐在陸秦執旁邊,吃著他投喂的燒烤。
我烤了幾串蝦,最后一個坐下來。
坐在陸秦執的對面,黎訪的旁邊。
我還沒坐穩,身旁人當即跳腳站起來。
“嶼哥,我們換個位置。”黎訪說。
半點沒看我一眼。
“啊?坐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換?”周嶼剛把位置捂熱,不想挪地,“你身邊有鬼啊?”
眾人看向他身邊的我。
“沒鬼啊。”我往后看去,遞給黎訪一串烤蝦,“你心里有鬼啊?”
他繃緊下顎,乖乖坐下,接過烤蝦。
“你才有鬼。”
陸秦執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黎訪手里的烤蝦上, 又挪開。
席間,眾人熱聊八卦。
談及戀愛話題時,有人突然提及:“某些自我感動的人真的很討厭,當舔狗還當上癮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有好事者紛紛看向我。
徐婉輕笑,故意將話題引到我身上,她問陸秦執:“你也討厭這種人,是嗎?”
陸秦執抬眼,看著我和黎訪之間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
“嗯,確實挺煩的。”
他語調波瀾不興,勾著唇角說:“而且手段都挺低級的,比如用另一個男人來激發我的好勝欲,太沒新意了。”
他一眼看穿我的企圖,直白揭穿,讓我公然出糗,無處遁地。
聽懂他話語深意的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開始交頭接耳。
徐婉面露得意,補了句:“啊,那還怪可憐的。”
又來了。
這種孤立無援站在中央的感覺。
每次陸秦執都能讓我陷入這樣的泥沙里。
又在我即將被淹沒的時候,隨意撩撥地拉我一把。
打一個巴掌,賞一顆糖。
果然,他下一秒站起身,朝我遞來一串我最喜歡的烤玉米:“吃吧,沒新意的笨蛋。”
可那串玉米,被攔截在另一個人手里。
黎訪將陸秦執的手從我面前果斷推開。
“玉米還沒熟。”他說。
陸秦執的手僵在半空中。
“陸哥,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可能才是那『另一個男人』。”黎訪突然發問。
陸秦執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黎訪連余光都不曾看向我,卻始終將手擋在我和陸秦執之間。
“比如,她處心積慮地接近你,只是為了接近你身邊的某個人。”
陸秦執聞言一笑,坐回徐婉身邊,將那串玉米隨手丟棄在烤盤上:“那她最好是。”
新一盤燒烤上來,眾人的話題也隨之遷移——開始撮合陸秦執和徐婉。
場面很是熱鬧。
我自顧自地吃完一小盤烤生蠔后,感覺小腹有些不對勁。
“上次喝粥的時候,你就說這邊的星星很好看。”徐婉在那頭說。
陸秦執似笑非笑,也沒接她的話。
有些心不在焉地擺弄著他手里的烤串。
倒是身邊的周嶼打趣:“你倆原來早就私下約過了啊。”
疼痛感不由分說地糾纏著我墜墜下沉的小腹。
該死,月經提前來了。
疼得我直飆生理淚水。
黎訪朝我一瞥,我忍著疼,低下頭枕著膝蓋。
不行,得去洗手間。
那頭,陸秦執在大家的慫恿下,說出他初戀的類型。
十有八九,對上了徐婉。
卻與我南轅北轍。
大家紛紛起哄時,我悄無聲息地離了席,走到角落的帳篷里翻書包。
身后,占據身高優勢的黑影將我籠罩在狹小的帳篷中。
“你別哭了,我收回之前說過的話。”
我轉過頭,淚痕未干,一臉茫然地看著黎訪。
他眉眼微怔:“真哭了啊。”
“你別難過,不是你不好,只是你和陸秦執不合適。”
他輕咳一聲:“你換個人喜歡就好了。”
我眨巴眼睛看他。
“你看什麼?”他耳朵泛紅。
“你真好看。”我實話實說。
昏暗的光影下,給他鋒芒的五官平添了點柔軟。
他氣惱:“你正經點!”
“我沒哭。”我抹了抹臉,“就是來月經沒帶衛生巾。”
他臉上一紅,顯然沒意識到我會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那、那怎麼辦?”他語氣無措迷茫。
“你能開車帶我下山去買嗎?”
山頂不高,道路通暢,估計半小時就能回來。
6
“不載陌生女性。”
我摸著他副駕駛擦得嶄新的車門,朝他一笑:“那我們的關系就不是陌生人了。”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偏過頭避開我的注視。
“你一直在騙我對嗎?”黎訪說,“其實你喜歡的始終是他。”
“嗯。”
“為什麼要耍我?”
“因為我看到你們兄弟群的聊天記錄了。”
他微怔,余光掃過我。
我語氣平靜地說:“你說我倒貼,說我配不上陸秦執,說我心里沒點數——這些都對。”
“但是我不明白,認真地愛一個人為什麼要被稱為舔狗?”
我直截了當地問他:“嘲諷一個人的愛意會讓另一個人顯得更優越嗎?”
他抿著唇沒開口,車內甚至比車外更安靜。
山谷夜涼。
他的車平穩快速地開到山腳的小超市。
我買了些衛生巾,借用了店家的廁所。
夜山陰暗,潑墨般綿延。
在廁所里待得有些久,出來時看見黎訪倚著斑駁的墻壁守著我。
堵住了通向我的唯一出口。
黃燈明滅下,他一身黑風衣,眸光清冷卻沒有半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