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君不忍他苦心修煉,還將之前斬落的大妖內丹給了他。
再見他時,他整個人都豐腴了一圈,懷中抱著一顆蛋,臉上是養尊處優的雍容疲懶。
「這不是三殿下嗎?不知三殿下有沒有后悔當日對我劍下留情?」
「見到父君還不行禮?」
他又把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那一套用在妖族。
我不為所動。
他指揮隨從來強壓我,可原本對他言聽計從的隨從無一人敢動手。
他氣得甩出長鞭,一陣青光過后,隨從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那是母親常用的法寶,威力巨大無比,怪不得他如今有恃無恐。
他將妖力灌注鞭中,向我打來:「見鞭如見鷹王!」
這一鞭,我不得不受。
電光石火間,白色的身影擋在我前面。
白碎雪唇角溢出血,搖搖欲墜,跌進我懷里。
背上的鞭痕從右肩一直貫穿到了左腰。
我冷眼看向岳澤,他嚇得退了一步,抱著蛋仿佛什麼護身符一般:「你不能動我!我的孩子以后可是鷹王!」
他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懷中的白碎雪面色慘白,還強撐著對我道:「師父,我無礙,你不要為了我得罪鷹王和青蛇君。」
他眨巴著眼睛,朝我露出一個笑來,我頓時心疼了。
我把岳澤手中的蛋擄過來,一掌將他打得吐血倒地。
他狼狽地躺在地上,陰毒地瞪著我:「你竟敢、竟敢……你等著瞧!」
我只用了三成力,可他太弱了。
「師父,你為了我這麼對他,你不會有事吧?」白碎雪著急地抓起我的手,整個人湊過來,離我近在咫尺。
我安撫道:「我自有分寸,你別擔心。」
他這才松了口氣,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在我懷里。
我帶他回去,從私庫里找了上好的藥來。
他接過傷藥,欲言又止,最后笑道:「我自己來,師父你先去休息吧。」
「你傷到背部,怎麼自己來?」我坐到他榻上,示意他過來。
他頃刻紅了臉,攥了攥衣擺,慢騰騰走過來。
「師父,真的可以嗎?」他那雙桃花眼小心翼翼地瞧我。
「有何不可,你還是個幼崽……」
瞧著他褪下衣衫,露出形狀美好的六塊腹肌,我剩下的話咽進了嘴里。
竟長這麼大了。
他動作尤其慢,慢到我看得清清楚楚,慢到我臉上都有了些熱度,慢到我回過神正要催促,他這才轉過身,露出背上那猙獰的血痕。
不知為何,我離開時腳步尤為倉促。
12
第二日,母君召我過去,我強留下了重傷未愈的白碎雪,帶著瀟瀟前往。
我一進殿就看到岳澤倚靠在母君身旁。
他曾經喜歡靠女人,但不喜歡被人指出來,如今倒是靠得明明白白了。
「你之前傷了阿澤?」母君聲音威嚴。
母君手中 拿著的正是昨日那條鞭子:「既然阿澤打你,你不受,那我來,你可受?」
我道:「不知青蛇君以何緣由打我?」
岳澤連忙呵道:「你要傷我的孩子,我當然要打你!」
我若要傷那顆蛋,它豈會安然無恙?
母君當然能看出端倪,但她向來獨尊,且早就疑我羽翼漸豐。
「你可知錯?」
母君的鞭子將我生生打出一口血來。
瀟瀟連忙跪下:「大王手下留情!」
見我不松口,母君冷笑一聲,一鞭接著一鞭落到我的臉上、身上。
鮮血淋漓,但也敵不過前世的切膚之痛。
岳澤抱著蛋笑得得意,他拉了拉母君的衣袖,語氣矯揉道:「大王莫生氣,三殿下不孝不義,不堪為子女,但我們還有自個兒的孩兒呢!」
母君望向他懷中的蛋,目光柔和。
「你瞧,它就快要出生了!」
岳澤說著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仿佛他的孩子已經繼任了鷹王之位,將我踩在腳下。
可他的笑還未止,便僵在了臉上。
母君的鞭子纏住了他的脖子。
「大、大王,為何?」
瀕死之境,他毫不猶豫松開了手里的蛋,抓住了脖子上的鞭子。
而那顆蛋咕嚕嚕滾了一圈,停在了母君腳邊。
「我懲治扶光,是因為她不顧及我的顏面,打了我的狗。」
「而我要殺你,是因為你誣陷我族少君,該死。」
母君說著將他甩到了我的腳下:「任由你處置。」
這就是帝王之策。
岳澤雙目圓睜,似還不愿相信。
瀟瀟一掌打斷了岳澤的腿,拖起他跟在我身后。
他慘叫一聲,掙扎著往回爬:「大王、大王,我是你的阿澤啊,我們還有孩子!」
清脆的蛋殼破裂聲,一只雛鷹破殼而出。
岳澤充滿希冀地望去:「孩子、孩子,我是你的父君!」
雛鷹懵懵懂懂,但血脈連結,讓它毫不猶豫地投入了母君的懷抱,看都沒看岳澤。
他不知,他的孩子才是殺死他的罪魁禍首。
13
回到我的殿宇,白碎雪一臉焦急地迎來,見到我的慘樣,一瞬間周身的氣壓似乎變了。
我再看去,卻只見他紅了眼眶,期期艾艾靠近我,要為我療傷。
「都是皮肉傷,看著嚴重罷了。」
他抿著唇,垂著眸子檢查我的傷勢。
岳澤突然嘲諷道:「師父好大的魅力,次次勾得徒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我下意識瞧了白碎雪一眼,他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給我療傷。
岳澤有恃無恐道:「你想怎麼處置我?你別忘了我的孩子剛出生,大王只是一時對我生氣,你若真的殺了我,大王可不會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