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碎雪暴起,一腳將他踹倒:「別瞎喊!」
岳澤吐出一口血來,躺在地上,眼中無盡凄苦:「徒兒前世只是一時行錯,師父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我拉著還要上去揍人的白碎雪離開。
岳澤盯著我們離去的背影,眼神中恨意再也藏不住。
一路上,白碎雪都氣鼓鼓的,一副你趕快來哄我的樣子。
明明一月前還是滿身尖刺、尖牙利嘴的樣子。
如今卻似凡間動不動就喜歡撒嬌的寵物。
難道狐貍精都是這樣的?
我思索之間,他已偷瞧了我好幾次。
見我無意搭理他,他又自己挨過來:「師父,我也沒和你鬧脾氣,我就是看不順眼那條細蛇,他分明就是想利用你,師父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這種男妖我見得多了……」
「你若有工夫想這些,不如好好修煉。」
白碎雪還想再絮絮叨叨,被我打發走了。
7
前世,白碎雪能做狐王自不是憑借運氣,他修煉十分刻苦。
相比之下,岳澤卻是在想盡辦法走捷徑。
我私庫里有許多助長修為的天材地寶,我不屑于用,出于信任將私庫鑰匙給了他。
后來才知,那些東西皆被他拿去用了。
他還分了許多精力在男女一事上。
他求娶了我的屬下瀟瀟。
我本以為他們兩情相悅,他會真心待她,沒想到他一直未與 瀟瀟結契,之后更是勾搭了許多女妖和女仙,甚至還有凡人女子。
他娶了月瑤之后,竟還令瀟瀟做她的婢女。
不知如今,他還有沒有機會享這些風月。
幾日后,被我派去鎮壓屬族叛亂的瀟瀟回來了。
她是一只倉鼠精,雖有些呆頭呆腦,但做事勤勤懇懇,很得我心。
我怕她又被岳澤看上,提前傳音給她,讓她變做男妖的樣子。
因此白碎雪來時,便見我正摸著一男妖的臉,狀似親密。
「吐出來,不干凈。」都已經成精了,怎麼還喜歡用腮幫子藏法寶?
瀟瀟搖搖頭:「殿下的東西怎麼會臟!那都是殿下給我的寶貝!」
白碎雪呆愣著立在門口,如五雷轟頂一般。
我無奈妥協:「那你可不要咽下去了。」
瀟瀟聞言大喜,蹭了蹭我的手心:「我就含著,不會咽下去的。」
白碎雪一步步走近,腳步虛浮。
我瞧了他一眼,還未開口,瀟瀟熱情道:「這就是殿下新收的?」
說著,她還喊了聲「小白弟弟」。
白碎雪盯著她嘴角乳白的堅果釀,眼神震驚,明明滅滅變幻了許久,最后歸于一片虛無。
最后,在瀟瀟期待的眼神中,白碎雪突然轉身跑了,甚至還顯露出了狐身,四腳并用。
瀟瀟呆愣在原地:「叫我一聲姐,不,哥哥,這麼難嗎?」
我寬慰她,狐族不像你們倉鼠族有那麼多兄弟姐妹,叫不出來很正常。
8
白碎雪消失了很久。
我無暇尋他,耳目給我傳來消息——
岳澤摔倒在了母君輦前。
第二日,他被母君封為青蛇君,成了母君的第八十九位側夫,一時風頭無兩。
我的四妹妹破天荒來尋了我。
她站在十丈外,一邊警惕地盯著我,一邊道:「你可知那只青蛇妖想謀害你?他之前來尋我就是存了這個心思,我向來不喜這種陰險小人,沒想到他竟又去尋了母君。」
「多謝四妹妹關心。」
她一下紅了臉,牛鼻噴氣:「我才不是關心你,我只是怕你被人陷害了,況且比起大哥、二哥,我更喜歡……不,我是說,我看你更順眼些,你別誤會!」
沒過幾日,再遇岳澤。
他穿著絲質的青綠錦袍,描眉點脂,全然符合母君近些年的喜好。
他應是用法力拔高了軀體年歲,已不是小雞仔的樣子,但兩頰凹陷,腳步無力,不像正常健康的青壯年。
他身側的白衣侍女道:「還不給青蛇君行禮?」
他狀似大度地讓我免禮。
可他不知,妖族從來沒有少君給玩物行禮的規矩嗎?
「三殿下可有后悔?」
「我后悔什麼?」我有些不解。
他一噎,惡狠狠地瞪向我:「我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如今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沒有一點憐惜之心嗎?枉我還一直把你當作師父!」
「你變成這樣關我什麼事?不是你自己選的路嗎?」
「要不是你不像前世那樣收我為徒,我用得著去老女人那邊自薦枕 席嗎?」
我一時無語,不愿再和他多言。
「英扶光,我不會再把你當成師父!咱們走著瞧,你到時候可別后悔!」
幾日后,母君傳喚我。
我一走近就察覺到了鎖妖陣。
殿中沒有母君的身影。
岳澤緩緩走了出來:「師父,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
我不語,他氣急敗壞道:「我最后一次叫你師父,從今往后,你我恩斷義絕!」
我們都會受鎖妖陣的影響,沒了妖力,他也不是我的對手,他為何這般自信?
我正不解,就瞧見他身后走出了一個白衣裊娜的女子。
正是當日的侍女。
她輕輕一抬手,顯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
竟是月瑤仙子。
「岳澤公子,此番你助我擒獲鷹族少君,我們定然不會虧待你。」
她能深入妖族腹地,定然是仙族的安排。
無論前世今生,岳澤原來早就是仙族的走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