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成為妖王以后,囚禁了我。
他以我的內丹為聘,娶了月瑤仙子。
「師父,女子就該是月瑤那般潔身自好。」
他廢了我的修為,辱了我的名聲,讓我別再妄想高位。
我假裝妥協,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一劍刺入他命門。
再睜眼,我回到了挑選側夫當天。
1
「扶光,可有挑中的?」
我多年未曾聽見母君的聲音,有瞬間的恍惚。
我端坐在上,瞧著底下的男子一個個花枝招展。
有的眉眼上挑,顧盼生姿,純白的狐尾在身后輕輕搖擺。
有的肌肉虬結,英武不凡。
母君有幾房側夫,這次又有各族送來新人,便讓我來挑一挑。
我瞬間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
記憶有些錯亂。
「師父,你為何就不能像月瑤那樣呢?」
我倒在血泊里,丹田鉆心地疼,感受到功力一點點流失。
岳澤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從今以后,你就能做正常的女人了。」
「自古就是男尊女卑,這是傳統文化。」
妖族實力為尊,何來男尊女卑之說?
后來我逐漸發現端倪。
他根本不是妖,他的魂魄是從一個封建異世來的!
而如今,他戰戰兢兢不敢看我,瘦小的身形在一片亂花迷人眼中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他是青蛇一族的少主,被繼母送來的。
前世,我無意收側夫,便挑了最不像側夫的他。
母君道:「你確定要他嗎?這沒幾兩肉的細樣,可伺候不好你。」
我執意要他。
母君當我口味獨特。
岳澤佝僂著跟著我回去,一路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之后,他如奴仆般,小心翼翼地侍奉我。
一次,有人襲擊,我心中淡然,負手而立,知曉這一招根本傷不了我。
但他突然擋在了我身前,被擊中,吐了七尺血出來。
他告訴我,當日若我不挑他,他回去便又會被送去喜好孌童的另一位大妖那里。
他說,他的命是我救的,往后生死都是我的人。
他有青蛇一脈天賦,又一片赤子忠心,只求我收他為徒。
于是,我點了頭。
……
我從記憶中抽離。
呵,花言巧語,狼子野心。
這一世,我不會再信他。
2
「就他吧。」
我指向那只給我拋了好幾次媚眼的男狐貍精。
瞧我真的點了他,他整個狐都愣住了。
那原本左搖右擺的雪白大尾巴瞬間炸了毛。
母君瞥了他一眼,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幽深:「你倒是和你父親口味有些像。」
父親嫁給母君前有一位青梅竹馬,正是一只白狐。
儲君未定,我的兄弟姐妹虎視眈眈,我不該此刻讓母君不悅。
但這個男狐貍于我有大用。
我索性點了點頭:「嗯,兒臣就選他。」
白碎雪那張美得不辨性別的臉上,露出一個諂媚又討好的笑來:「能得三殿下青眼,奴家、奴家……」
他激動得仿佛要暈倒在地。
但我知道,這些都是他的偽裝。
說來也巧,他也是被他的繼母送來 的。
但他是個聰明的,提早知道我無心男女之事,素來冷淡,所以走了個最讓我厭煩的路線。
不得不說,他成功了,前世的我看都不想看他。
但他后來繼任狐王,統一了妖界大半江山。
聽聞,狐王明明是狐貍精,但卻喜歡用拳頭說話,最討厭別人說他漂亮。
我故意道:「你很漂亮,往后好生伺候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白碎雪此時年歲尚小,偽裝得還不夠好,聞言那雙桃花眼瞪大了,狐貍尾巴如臨大敵般豎了起來。
他咬著牙道:「是,三殿下。」
「還叫三殿下呢?叫我妻君吧。」
白碎雪黑了臉。
我心情愉悅,一身輕松,轉身便走。
未料到,突然沖出一人攔住了我:
「為何不選我?」
全場嘩然。
3
他指節泛白,死死攥緊了手。
「我仰慕三殿下已久,愿為三殿下做牛做馬,求三殿下收下我。」
他這番話意指想做我的從屬,而非側夫。
這等膽識,這番話若是從旁人嘴里說出來,我說不定真的會將人留下看看。
難道岳澤前世也是故意讓我選他的?
也是,若不被我選上,他的前路灰暗無比,自然要從我身上下功夫。
看來他早就蓄謀已久。
我嫌棄道:「你長得不行。」
我招了招手,白碎雪乖巧地走到我身側。
我挑起白碎雪的下巴,不理會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殺意,道:「你瞧,他多漂亮啊,你呢……嘖嘖嘖。」
岳澤面色難堪,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帶著白碎雪離開。
他跟在我身后,精致的小臉氣鼓鼓的,一雙盈盈的桃花眼瞪著我,恨不得要把我殺了。
我想起他前世叱咤風云、大敗岳澤的樣子。
他身著漆黑鎧甲,眉眼依舊艷麗,卻已鋒利如刀,揮爪間就把岳澤逼退數百里。
他同岳澤一樣,出身高貴,但沒有好的修行資源。
岳澤后來有了我,而他靠著自己,爬上了萬妖之巔。
但那是幾百年后的事了。
他如今還有些稚嫩。
比如,他忘了我是鷹族,不用轉頭,就能看到背后。
他專注地瞪我,還不小心被石子絆了個趔趄,然后罵罵咧咧將石子踢開。
我忍不住笑了。
待到我的寢宮,他眸中的殺意越來越明顯。
甚至兩只狐耳都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