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前的符黎看到我這件禮服,應該猜到我要做什麼了吧。
頒獎現場,我款款上臺。
程式化地謝過組委會和劇組之后,我繼續道:
「我身上這件禮服,是我先生送我的二十七歲生日禮物。
「你們可能會問,為什麼會是二十七歲?
「因為從他認識我的那年起,每年他都會為我訂制一件禮服,從十九歲到二十七歲。
「他說,有多少件衣服,他就暗戀了我多久。
「你們一定好奇我先生到底是誰,我先要說,狗仔拍的那張照片不假。」
現場的觀眾倒吸了一口氣。
我輕笑:「不過,另一方不是符安,而是他的哥哥,符黎。
「我選擇在這個時候承認我們的夫妻關系,就是愿意將我們的利益捆綁,然后,與他共進退。」
下場之后,錢珂神色復雜地看我:「棠棠,符黎這張底牌,你在任何時候打出來,都夠你在圈內橫著走,可你偏偏在這個時候說,你知不知道符黎現在面對什麼樣的危機,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癡情。」
我接過披肩,輕輕一笑:「我能給符黎的,遠遠不及他給我的萬分之一。
「我不是傻,更不是戀愛腦。從我十九歲入圈開始,符黎就一直默默守護著我。他尊重我的事業,理解我的選擇,連軸轉四十八個小時只為見我一面。
「我們聚少離多,對于他來講,家里常常是空蕩的;可對于我來講,只要我回去,他就會趕回去給我點一盞燈。
「錢姐,符黎這樣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錢和資源,他可以輕松地拿錢和資源哄我,可他卻恰恰選擇了捧出一顆真心。
」
我把獎杯遞給她:
「還記得我這個角色嗎?少女俠客,縱橫江湖,他敬我一尺,我當還一丈。
「他捧出了全部的真心,我就不會輕易踐踏它。」
頒獎典禮結束沒多久,符黎罕見地接受了一次采訪。
采訪前,他的資金危機已經過去。
他照舊西裝革履,矜貴如斯:「是棠棠賣掉了自己所有的東西,為我填補了資金鏈的斷裂。」
這個采訪招來了不少罵聲,清貴的符黎第一次跌下神壇。
不少人說我是戀愛腦,也有人說會我投資。
更多的人都在感慨,原來符黎也有靠老婆填補虧空的一天。
我曾設想過無數次我們婚訊曝光的場景。
可沒想到, 我沒有被打上「靠男人」的標簽。
反倒是符黎, 被釘在了「靠女人」的柱子上。
我看到符黎被這樣議論, 心里也不太好受。
我刪刪打打,寫下了一句話:【夫妻之間, 風雨同舟,是天經地義的。】
寫完之后我忽然意識到, 如果一開始就把這一切曝光,我和符黎易地而處, 我也應該明白。
我們倆之間, 從來都不是什麼桃色交易,而是夫妻之間的真心換真心。
他愿意保護我, 算什麼「靠男人」。
我愿意幫助他,更不是「靠女人」。
只是世上男女, 人心難測, 往往利益算計太多,久而久之,一切都變了味道。
我太過在意外界的猜測和評價, 而忽略了符黎實實在在的一顆真心。
那個時候, 符黎是不是也很失落呢?
8
在錄音棚配完音, 我看到陶世一臉不爽地走了過來。
「我真是看不慣某人太過得意的樣子。」
咱也不知道為啥, 他對符黎意見這麼大。
他神神秘秘:「你知道嗎?符黎都是騙你的!」
我一臉「愿聞其詳」。
他「嘿」了一聲:「你怎麼對他這麼有信心!」
我聳聳肩:「我這不是在認真聽你說嗎?」
陶世投出了一個重磅炸彈:「我竊聽了我爸和我叔的談話。
「他根本沒有資金鏈斷裂!」
晚上回去時, 符黎果然已經在家了。
我抱著肩膀,冷冷地敲了敲他的桌子:「聊聊?」
他坐在那里,罕見的氣勢弱了一截:
「你知道了?」
我「呵」了一聲,轉身就走。
他連忙抱住我,把我推到了書房角落的保險箱前。
他握著我的手按開箱子,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我給他的珠寶和包包。
我沒忍住給他一肘子:
「你個大騙子!還給我!」
他開始耍賴:
「不還,這是我們家棠棠對我的愛。」
他把我抱到桌子上坐好, 視線與他平齊。
「棠棠,你不想讓他們議論你,我不怕。
「被他們說靠女人沒什麼, 我靠得特別開心。」
他的表情有些得意:
「我本意只是放個煙幕彈, 想讓大家知道,不是你靠我拿資源,而是我靠著你才有今天。
「沒想到啊, 我的棠棠竟然這樣愛我。」
我狠狠瞪他一眼:
「你今天自己睡書房吧!」
他立刻變得可憐巴巴:
「我只是想和你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
我到底還是心軟了, 猶豫之時,符黎反過來拋出了一個問題:
「但是,棠棠是怎麼知道的呢?」
他瞇著眼:
「符安?」
我立刻搖頭:
「和他沒關系。」
符黎點點頭:
「那我知道了, 陶世是吧。」
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這不怪我啊陶世。
他自己猜到的。
尾聲
符黎最近心情好得很,我們關系徹底公開之后, 我和符黎也有了 CP 超話。
他樂此不疲地天天簽到。
直到有一天, 可怕的大數據給他推薦了一篇隔壁超話的同人創作。
光看標簽就使他吐血的程度:
【符安×任棠】【嫂子文學】【背德】
當晚, 他一個電話就叫回了一無所知的符安。
不知道他和符安「談」了什麼。
我只知道,第二天,符安頂著兩個烏青的黑眼圈開直播。
痛哭流涕, 跪求各位同人太太手下留情:
「請大家放過我吧。
「別人嗑 CP 要錢,你們嗑 CP 要命啊。」
小劇場
符黎:「我假裝破產過。」
時應:「我也假裝破產過。」
符黎(星星眼):「那你老婆也掏出全部家當要幫你嗎?」
時應(死亡微笑):「不,她跑了。」
-完-
兔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