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樂年紀小,認生。
忘辰教她,「跟我一起叫,舅舅好。」
長樂最喜歡她哥哥,乖乖喊道:「舅舅好。」
十七看了看忘辰,「李忘辰?那你外祖父是?」
「李德。」那是李伯的名字。
「忘辰,你帶妹妹出去玩。」
我給十七和淑妃倒了杯茶。
十七看著我,幾次欲張口,卻說不出話,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抹眼淚。
「十七,對不起。」我知他心中難過。
他立大功風光回京,卻發現能分享喜悅的人都不在了,得有多難過啊。
他哽咽道:「你過得好嗎?」
我發自內心地點了點頭,「好。」
「那就好。」
沉默一路的淑妃終于開口,「羨慕你。」
我笑,「我也羨慕您,您不知道我從很早便崇拜你,你做了尋常女子做不到的事。」
我看著她臉上的疤,有些擔心,卻又不敢問。
她毫不在意,「無妨,我自己劃的,怕被人看出來。」
「這次蠻夷來犯,部分大臣主張和親以求安定,景華是大公主,和親的首要人選。」
「陸家鎮守南關,熟悉蠻夷作戰,和親?那我就把他打得和不了。」
「小蘭還好嗎?」我問。
「小蘭?」十七皺了皺眉頭,看似并不清楚。
淑妃諷刺一笑,「哪還有小蘭,只有皇上的蘭貴人。」
「她可沒有你那般心性堅韌,她跟皇上也沒什麼情分,皇上自不會護著她,受得欺負多了,借著職務之便爬了龍床。」
我嘆了口氣,我自知宮中艱難,罷了,路是自己選的,希望她不要后悔。
這些年我想明白了很多,如果沒有皇上有意維護,我怕是也很難在宮中存活。
大軍進程不能耽擱,他們不能久留。
正要走的時候,趙思齊和兒女們一同回來了,他們互相見了禮,默契的都沒說話。
「東西都收拾好了,這幾日就走吧?」
趙思齊點了點頭,「聽你的。」
「干啥去啊?」李忘辰問道。
「這里不太平,我們去蘇州看望下你祖父母。」
「啊?那酒樓怎麼辦?」
我笑了笑,「還想著酒樓,等回來再開業。」
趙思齊敲了敲他的腦袋,「快去看看還有沒有要帶的東西,這一路還要靠你當保鏢。」
在蘇州趙家祖宅住了大半年,聽聞我軍勢如破竹,蠻夷求和。
五年后,李忘辰已經開了好幾家酒樓,我和趙思齊都閑了下來。
那天趙思齊正為我和女兒畫丹青,忽然我聽到國喪的鐘聲在各地敲響,我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長樂擔憂地問:「娘,你怎麼了?」
我感嘆,「又一個故人離去了。」
「是誰啊?」
「他是……他是……」我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趙思齊。
他是皇上,是祁王,他叫什麼啊?
誰敢直呼皇上姓名,所以他叫什麼啊?
趙思齊將長樂支了出去,「去看看哥哥回來了沒有?」
他抱著我,輕輕說道:「他是大梁的皇帝文博禮,故人不在了,我還在,我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