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放心我都打聽過了,街坊鄰居都夸他人品俱佳,長的還好看,縣長女兒看上他兩年了,他沒愿意。」
拋開人品不談,我承認我見色起意了。
其實李忘辰說得也沒錯,我確實不發脾氣,倒不是溫柔,只是尋常事還不足以讓我生氣。
聰明是自然的,我能在那麼短時間將飯館開得風生水起。
但感覺趙思齊應該看不上我這種俗人,何況我還帶個兒子。
我沒想到李忘辰那小子直接把趙思齊請家里吃飯來了,看到他我頓時有種仙人下凡塵的感覺。
「打擾姑娘了,在下趙思齊,是小辰的夫子。」
畢竟是侍奉過狗皇帝,這點心態還是有的,「趙先生不必多禮,我叫李舒然。」
說是來吃飯,趙思齊自己買了熟菜,我燜了個飯。
李忘辰隨意扒拉了兩口就跑了,「你們聊,我約了兄弟切磋武藝。」
兩兩相望,只我尷尬,趙思齊淡定地吃著菜。
「李姑娘,在下蘇州人,父母雙亡,孤身一人,家住城西杏花巷。」
怎麼有種相親的錯覺?
「我從京城來,父親去世,我只有李忘辰這個兒子。」
他抬頭笑了笑,「聽小辰說,你還未成過親?」
我點了點頭。
「真巧,在下也沒有。」
巧?
「小辰說想找我做他的父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我腦袋嗡的一聲,隨即便冷靜思考,自己規矩了那麼多年,放肆一回又怎樣。
我承認我見色起意,可無論什麼后果我都承擔得起。
我放下筷子,冷靜地說:「我沒別的親人,沒有家長里短的糟心事。」
「城東開了家飯館,生計不成問題,我能養你,生孩子的事我想順其自然。
」
「只是李忘辰是一定要姓李的。以后我還想繼續住在這里,你可以搬過來。」
「我不是嫌棄你,只是搬家太多次了,實在懶得動了。」
說完后我老臉一紅,萬一人家沒這意思,我豈不是丟大人了。
只聽他輕輕笑了笑,「那以后就麻煩娘子養活我了。」
跟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成親了,跟做夢一樣。
李忘辰問我,「娘,我有爹了,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早起鍛煉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你爹看起來還沒我身子壯呢,你還是繼續練吧。」
3.
說來也巧,成親兩月后,京城傳來消息,麗貴妃給皇上下毒,欲圖攜二皇子謀反。
事情敗露,母子皆被賜死。
我看著墻上貼的告示,心中五味雜陳。
麗貴妃謀反應當是真的,我之前就察覺不對勁,只是二皇子年幼,哪里懂那麼多?皇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狠心。
「怎麼了?」趙思齊問我。
想來,這種告示除了我應該不會有人在意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回家吧。」
他輕笑,「娘子如此關心國事,實乃大義。」
真是羞愧,我關心的哪里是國事。
今日是趙思齊去陳員外家教學的日子,我從飯館回來,正巧順路接他。
我竟不知那麼多人花重金請他去當私人教書先生,他都拒絕,非留在學堂拿那點微不足道束脩。
陳員外都求到家里來了,他才答應每月去上幾天課。
我對自己這個夫君當真是一點不了解,但我的舊事也從未告訴過他。
我問他,「連縣令的女兒都敢拒絕,為何會選我?」
「娘子人美心善,聰慧溫柔,豈是常人可比?」每次都被他油嘴滑舌糊弄。
我百般追問,他才告訴我,「小辰打架,你去學堂那日,我就在簾后。」
「你在?」
他笑道:「老學究被折騰怕了,找我來處理。」
「我來到便看娘子坦然自若,如清風般化解了難題,當時就感嘆,什麼樣的男子才入得了這小娘子的眼?」
不得不說,跟趙思齊在一起久了,我還真是被夸飄了,以前做奴婢時的自卑全讓他給化解了。
4.
我生辰那日(實則是我出宮的日子),趙思齊給我帶了只簪子回來。
我在宮里見得最多的便是珠寶,那簪子一看便價值不菲。
「這東西那麼貴,你哪來的錢?」
日常開銷我都會放到床前的匣子里,但基本沒見他動過,我不信他那點束脩能買這個簪子。
趙思齊翻著書,「畫了幅畫賣了個好價錢,便想著給娘子準備生辰禮物。」
我還是不愿相信,「這簪子多少錢?」
「四十兩。」
「畫賣了多少錢?」
「四十兩。」
「那麼巧?」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我早就看上了這只簪子,老板說四十兩,所以畫錢我就只收了四十兩。」
這麼豪橫?
這只簪子趕我飯館兩個月盈利了,雖然這簪子不是我買的,但想想一只簪子花掉兩個月利潤,我還是肉疼。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娘子不必心疼,以后為夫畫了畫都交給你去賣,錢都歸你管。」
「不對啊。」我疑惑,「你有那麼多本事,為何之前一副窮兮兮的樣子?」
他皺了皺眉頭,「也不算窮吧,只是那時候養自己一個人,足夠了。」
「而如今有了娘子,總得給娘子賺些脂粉首飾錢。」
「你為何不自己開個文墨房,賣些字畫,也少了中間商賺差價?」
他往后一躺,「太麻煩,而且娘子說過要養我的。」
我無語扶額,現如今我可不相信他只是個普通人,但他不說,我也不好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