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祁王府的奴婢,可于我來說,這兒就是我的家,我前二十年里,最美好的歲月都是在王府里度過的。
李伯,舒嘉,阿成,我要走了。
十七,我等不到你回來了,希望你能夠建功立業,得償所愿。
番外:
1.
二十五歲那年,我在江南開了個飯館,定居了下來。
原因無他,我兒子李忘辰該上學堂了。
街口賣肉的楊大哥他媳婦說:「七歲嘞還不上學,成傻子了。」
隔壁攤賣韭菜的劉三姑說:「上不上學有啥嘞,有力氣能干活就行。」
我的兒子自然是要有學識的,就這兩年,我一邊自己看書,一邊教他,他應該也不會落下太多。
二十一歲出宮,我自北向南,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停留一些日子,到附近看一看附近的風景,嘗一嘗名勝小吃。
我不禁感嘆皇上治國有方,世道清明,我沒遇到什麼劫難。
二十三歲那年,我在淮陽遇見李忘辰。
我買燒餅正給錢的時候,他沖過來搶了錢就跑,被我抓回來了,這技術不太行。
后來得知,他要給阿嬤買藥,我心軟幫他請了大夫,阿嬤還是死了。
阿嬤跟他沒有血緣關系,只是他們都沒有親人,所以才互相照顧。
我想李伯剛遇到我時,情況應該比這還慘。
看他哭得慘兮兮,我輕輕說道:「小子,你叫我一聲娘,以后我養你怎麼樣?」
就這樣我多了個兒子,但由于沒生過也沒養過,委實不知道母子該如何相處,只感覺自己多了個小弟。
「好兒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毛蛋。」
「好,毛蛋,你等娘回去翻翻書。」
事實證明,把兒子當小弟養還是不行,上學堂第一天他就打架了。
我在學堂看著兩位大姐吐沫橫飛地沖我嚷嚷,我早已習慣用自己的章法解決問題。
李忘辰好好的,那倆孩子一個流鼻血,一個腦袋起了包。
我問李忘辰,「沒受傷吧?」
「沒有。」他得意地瞪了瞪那倆孩子。
我問李忘辰發生了什麼。
「娘,他們幾個欺負我新來的,折了我的筆,還拿石頭扔我,扔不著就打我,還打不過。」
聽到這兒,那倆孩子還沒說話,兩個大姐又開始嚷嚷。
「那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看把我兒子打的!」
我聽得頭疼,等他們嚷嚷完,我沒生氣,蹲下來語氣平和地問那倆孩子。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倆孩子不說話,他倆娘又開始嚷嚷。
我忍不了,「先別說話!」
「不是還有其他孩子嗎?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旁邊坐著的孩子不出聲。
我輕輕問道,「你們夫子有沒有教過,君子應以誠待人,不能撒謊?」
他們點了點頭。
「既如此,能不能請各位小君子告訴我,剛剛李忘辰有沒有撒謊?」
「沒有。」
我點了點頭,「好孩子。」
那倆大姐面如豬肝色,還想再說什麼。
誰知李忘辰直接大步向前,拍了拍那倆孩子的肩膀。
「都說不打不相識,大家以后可以當好兄弟,互相切磋。」
「但打不過不能耍賴啊,我把你們當兄弟,你們污蔑我啊。」
那倆孩子頓時痛哭流涕,「好兄弟我們錯了,我們只是覺得好玩,不知道會這樣。」
李忘辰直接抱住他倆,「大哥也有錯,大哥下手太重了。」
這就當上大哥了?感覺不需要我來解決。
我看了看旁邊尷尬不已的大姐,「要不……咱先帶孩子去看大夫?」
2.
除了上學堂,我還給李忘辰找了個武先生,天天讓他早起鍛煉身體,然后我回去接著睡。
他朝我抗議。
我義正詞嚴地說道:「咱們孤兒寡母初來乍到不安全,你是咱們家唯一的男人,你得保護好娘。」
李忘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娘。」
于是他想盡辦法給自己找個爹,為家里添第二個男人。
幾個月,他便跟附近所有的未婚男子都混熟了,每次還非得拉我過去看看。
怎麼說呢,我見過了位高權重的渣男皇帝,交過十七那樣胸懷抱負的武將,還見過許多英俊的世家公子。
或許自己有點眼高于頂了,但我對港口賣魚的劉二哥、陳阿嬤他兒子、還有我家飯館對面的布店老板真的沒那種意思。
那天我難得去接兒子放學,便聽見他又沖人推銷我。
「我娘溫柔又善良,雖然長得是不好看,但是她聰明,沒有她不會的事。」
臭小子,我哪里不好看了。
突然,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你這是想給自己找個父親?」
「嗐,我娘都是我自己認的,再認個爹也沒啥。」
我輕輕往前走,只見那人一身白衣,眉目如畫,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盡顯嫵媚。
我仿佛聽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輕輕笑了笑,捏了捏李忘辰的臉,「可我的束脩不多,還要給你們買糖,沒錢養你娘啊。」
我鬼使神差地開口,「我……我有錢。」
問聲那人朝我看過來,烏黑的眼眸溫柔細膩,我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娘,你來了!」一聲大喊打破了我的尷尬。
我沒敢看那人的神色,拉著李忘辰就跑,「李忘辰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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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急什麼,那是我們夫子。」
「娘,你走慢點,注意形象。」
回家后李忘辰繼續跟我普及。
「娘,他叫趙思齊,今年二十六,是學堂最有學識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