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婉才人在乾清宮外跪了許久,而皇上在殿內和麗妃娘娘濃情蜜意。
皇上嫌吵,讓我出去把她打發了,我無奈只能去做這個惡人。
見到她時,婉才人頭都磕破了,而她看見我如同看見了救星。
「是不是皇上愿意見我了?」她嘶啞著嗓子問道。
我想了想皇上的原話,對她說道:「皇上說,如果婉才人再這麼鬧下去,他不介意讓你們全家下去團聚。」
「不可能!皇上那麼愛我,他不會這麼對我的……」
突然,她拉住我的衣擺。
「舒然姑姑,你幫幫我,以前都是我不好,我該死,麻煩你讓我見皇上一面。」說著她欲向我磕頭。
我還是于心不忍,急忙拉她起來。
「婉才人,皇上是不會見你的,你跪多久都沒有用,我只是個奴婢,幫不了你的。」
她這才終于停了下來,心如死灰般癱在地上,發瘋一樣地大笑。
我無奈,招了招手,讓人把她送了回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一直沉浸在美好的幻影里,以為皇上是真的愛她。
18.
見識到婉才人的悲慘下場,宮中之人紛紛感嘆麗妃娘娘才是皇上的真愛。
每當談到類似的話題,總會有腦子不好的人把我扯出來。
小蘭說還有人押注,猜皇上的真愛是我還是麗妃,我懶得理會,之前麗妃和婉嬪爭寵的時候他們下得注還少?
別人怎麼想的不重要,但我不能把自己也騙進去了。
笑死,皇上是誰?九五之尊,他愛的人多了去了,你們數得清嗎?
若說麗妃,皇上自然是愛的,當初他親自為麗妃刻木偶討她歡心。
可后來抄起家來也毫不手軟。
皇后溫柔端莊,與皇上也算是琴瑟和鳴,皇上愛皇后嗎?感覺也是愛的。
而且皇后有其他妃子沒有的優點,那就是讓皇上放心。
皇后的父親齊書昌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其學子眾多,在文官中聲望很高,民間的讀書人對他也無有不稱贊的,可齊老沒什麼實權。
他一輩子尊崇禮義圣賢,女兒當了皇后之后他更是謹小慎微。
之前聽聞一則趣談,一位新晉官員,欽慕齊老已久,想請他喝酒,齊老聽了騎著馬就跑,差點把馬勒死。
他千躲萬躲,就怕皇上懷疑他結黨營私。
皇上愛皇后,可還不是往后宮塞一個又一個的妃嬪。
還有被打入冷宮的安昭儀,那可是他親自選的側妃。
皇上登基后,那時麗妃娘娘還沒入宮,最寵愛的就是這位安昭儀了,能說皇上不愛她嗎?
自然也是愛的,可這幾年皇上提過她嗎?沒有。
帝王之愛,看似珍貴,實則廉價。
不過說起來,皇上倒還真有一位白月光,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情感受挫。
白月光的身份我還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哪里的一個縣令的女兒,祁王叫他「媛媛」。
當時先帝看祁王平日太不著調,便逼著他去地方考察官員。
祁王殿下去了幾個月,回來后直奔宮里求他爹賜婚。
結果可想而知,一個縣令的女兒如何擔得起祁王妃?
但祁王不放棄,全世界也阻擋不了他跟媛媛相愛,那段時間他逢人就說他轟轟烈烈的愛情,天天在府里跟我們哭訴他的愛而不得,三天兩頭進宮去求他爹。
先帝氣得受不了了,從京城適齡女子中給他挑了一位祁王妃和一位側妃,側妃自然就是后來的賢妃娘娘。
祁王不愿意,帶了幾個人去找白月光,恰好有我,我才見證了白月光的高光時刻。
祁王讓我在門口給他望風,我沒忍住,偷偷從門縫里看他倆。
白月光也很難過,「既然殿下已經另有婚配,從此便各自安好吧,只怪我們有緣無分。」
「不行,媛媛,你相信我,我一定娶你。」
媛媛低頭思索了一番,抬起頭正經說道:「殿下,我們私奔吧,你帶我走,我們去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祁王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下。
也就是這一下下,白月光放棄了。
「殿下既然做不到,那談何娶我?皇上已然賜婚,難不成你要納我為妾?」
「當然不是。」祁王反駁道。
「那能怎樣,我身份低微,皇上恐怕連側妃之位都不會給我。就算是側妃,那不還是妾嗎?」
「殿下,我絕不做妾。」
「家父只是一縣的縣令,您再如此糾纏不休,皇上怪罪下來,您可以繼續當皇子,但我的家人怕是會遭難的。」
祁王聽得啞口無言。
他依舊不愿意離開,在當地的客棧里住了許久,他倒是沒事,但人家姑娘就慘了。
此事在當地鬧得風言風語,而女子最重名聲。
沒過多久,白月光要嫁人了。
我也難以想象,有人敢在這個風口上大張旗鼓地提親,是條漢子!
拜祁王所賜,人家夫妻倆的婚宴辦得很匆忙。
婚宴當日,祁王一個人出去,失魂落魄地回來,第二日便回京了。
當時我還為他倆感到惋惜,現在想想,媛媛真是個聰明人。
19.
第二次見到白月光,是祁王登基后的第一年,媛媛的夫君升官到京中任職,帶著妻兒一同前往。
安昭儀,也就是多次提到的那位側妃,她知道皇上與媛媛的陳年舊事,擔心皇上對她舊情復燃,便買通人去暗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