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模樣,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陳清越立馬搖了搖頭,「不可以,剛剛表白被拒,我要傷心一會兒,你找別人吧!」
姚初白的笑容僵住了。
她的視線看向我,帶著點怨恨。
我這個姐姐,最見不得別人比她好,尤其是我。
所以夜間的時候,她難得來宿舍找我。
19
「隨歡,你最近和姐姐疏遠了好多,姐姐心里很難受。以前是姐姐忽略你,現在你換過來和姐姐坐好不好,你還小,姐姐照顧妹妹是應該的。」
姚初白面上露出難過的神色。
我瞧了她兩眼,納悶以前怎麼會覺得姚初白是個小仙女。
這分明就是一個虛偽至極的人。
想起上一輩子,她面色猙獰地將自己推進車流中,我的恨意就無止境地增長。
見我遲遲不作聲,姚初白已經要喪失耐心。
「你就答應姐姐吧,姐姐從小到大都幫你啊。」
我低垂下眼,掰著手指開始給姚初白算賬。
「五年級,大雪天你騙我出去買蛋糕,然后將我關在門外一整晚。初一開家長會,媽只去給你開家長會,你卻跟全校說我沒有媽媽……這類事情數不勝數,現在你跟我說你是在幫我?」
姚初白的臉一寸寸僵化,她咬著牙,神色憤怒。
「姚隨歡,你真是給臉不要臉。你既然不肯幫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20
第二天放月假,我一回家,一個玻璃杯便朝著我迎面砸來。
我偏頭躲開,玻璃杯重重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回過頭,發現我親媽賈芳一臉怒氣地盯著我,而姚初白躺在沙發上朝著我笑。
「隨歡,你姐姐想幫你學習,你為什麼要拒絕,還罵你姐姐,我從小到大是怎麼教你的,教出個白眼狼來。
」
「你真的是我親媽嗎?」
我很認真地問我媽。
我媽是在姚初白的媽媽死后才進門的,似乎是為了表現后媽的慈愛,我媽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姚初白。
即使姚初白瞧不起我媽,把她當奴仆一樣使喚,我媽也心甘情愿。
我媽是姚初白的奴仆,而我則是我媽的奴仆。
上輩子姚初白弄出車禍后無助地叫了我媽一聲媽,我媽當即潸然淚下,與她抱頭痛哭,然后跟全家商量讓我頂替姚初白坐牢。
她拋棄一個親女兒,終于獲得姚初白的認可,成為一個稱職的后媽。
我猜她在心里肯定覺得自己無比偉大。
21
我媽先是驚訝,然后勃然大怒,最后大叫:「你怎麼說話呢,你給我滾出去!」
我轉身就走,我媽的怒火更盛,她以為這樣會嚇到我。
「你不跟你姐姐道歉,我一分錢都不給你。」
我媽尖利的威脅響在我身后。
我回頭看著她:「媽,這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以后你就不是我媽了。」
我頭也不回走出來,在公園里找了個長椅坐下。
書包的一角被竹筍抵開,它從書包里跳出來,筍尖撓了撓我的手掌心,有點發癢。
我知道它是在安慰我,我握住它的筍屁股,指尖點了點胡亂搖擺的筍尖,笑了。
「我不難過,我現在一身輕松。我只是在想,沒錢接下來怎麼過日子。」
有了!
我拍了拍筍,笑著說「咱們撿垃圾去吧!」
說干就干,我背著筍撲哧撲哧就就開始撿垃圾。
沒想著,撿著撿著,居然碰到了同行,還是個熟人。
22
我看著眼前扛著蛇皮口袋,上面還印著「尿素」
兩個大字的陳清越,滿眼訝異。
這人上周還在教室里說,每天在十萬平方米的豪宅里醒過來很痛苦,每次考試都擔心考不好,因為考不好就要回去繼承億萬家產,壓力很大。
結果,現在卻在這里和我搶垃圾。
「實不相瞞,我家破產了。」
陳清越一臉誠懇。
「節哀。」
我下意識說。
「所以,撿垃圾的地盤你會分我一半嗎?」
在陳清越一副「你不分我地盤我只能餓死街頭」的凄慘目光中我默默地點了頭。
見過陳清越,忽然就覺得自己不慘了是怎麼回事?
23
正想著,調皮筍掙開拉鏈出來,瞧見陳清越,嗖的一聲又鉆回了書包里。
「這是我撿的筍。」
我捏著筍屁股,將它拖出來。
陳清越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奇怪。
「我看書上說,筍應該待在主人身邊才好。你的第二屬性也是竹,你認識它的主人嗎?」
陳清越和筍立馬同步搖頭。
「這筍這麼丑,我絕對不認識它的主人,不認識。」
我撿到的這筍自尊心還挺強,扭著筍脖子就要用筍尖去扎陳清越,像是被氣著了。
我嘆了口氣,「這筍主人真無情,好歹是自己費力生出來的。」
我其實很羨慕第二屬性是竹的人,一旦成年就會擁有一個和自己心意想通的竹筍。
而夾竹桃成年什麼都不會有。
也不對,會有一盆泥土,想長高就把腳伸進去,能繼續長。
陳清越表情很崩潰,「筍不是生出來的,是脫落,脫落!!!」
「哦,用詞錯誤,抱歉。」
「你的筍呢?」我忽然很好奇地問。
「剛生下來就被我掐死了。」
陳清越憤憤地說,然后繼續扛起蛇皮袋子,沒想到被跳起來的筍扎了一下,疼得嗷嗷叫。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24
沒想到撿垃圾也能掙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