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還沒出分,姐姐已經辦了盛大的升學宴,號稱清華北大隨便挑。
她瞅了眼沉默的我,語氣不無可憐。
「你就是沒有上大學的命,放心,以后姐姐家的剩飯都是你的。」
高考出分后,我收到北大的錄取通知書。
而姐姐,收到了法院的判決書。
「姐姐,我打聽過了,牢房比剩飯好吃點。」
姐姐瞪著我,我冷笑。
她不會以為,我還是上輩子那個唯她是從的「好」妹妹吧?
1
誰能想象,上一秒我還在牢里學習新思想呢。
下一秒我便重生回到兩年前了。
我是被綠茶姐姐陷害進牢里的。
我一直以為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姐姐,直到她開車撞死人,卻將罪名嫁禍給我。
我一直以為家人只是對我的愛比姐姐少,直到他們一致逼我替姐姐坐牢。
我一直以為宋方池喜歡的人是我,直到他說,做錯事要負責。
我一直以為一輩子會爛在牢里。
直到現在,
我知道老天給我重開了一局。
2
「姚隨歡,你是不是又管不住氣味了?臭死了,垃圾桶都沒有你臭。」
前面的人做題做煩了,轉過頭來就是一頓罵。
要換了以前,我指定是要小心翼翼地道歉,然后將腳埋進早已準備好的泥土里,因為土壤能夠更好的吸收夾竹桃的氣味。
但是現在,我一腳就踹翻了男生的椅子,眼睜睜地看著他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再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局里蹲幾天。」
男生頓時就被嚇到了,不甘心地扯起椅子,卻不再敢說一個字。
在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兩種屬性,第一屬性是性別,第二屬性則是各種植物,每個人都會擁有植物的一點小特性。
第二屬性的氣味其實是一個很私密的話題,討論第二屬性就相當于討論男人的尺寸,女人的三圍。
他這麼說完全可以判個騷擾罪。
班里做題的人都驚愕地看著我,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我往后半仰在椅子上,眼神瞧著黑板上的題目。
當初無數次折磨我到哭的題目,現在瞧來,竟然如此簡單。
當初媽媽為了讓我更好的照顧姐姐,活生生將我從高二轉到高三。
因為姐姐討厭我,班里沒有人愿意幫我學習。
我想自學,但是那麼多被迫要做的事情壓在我身上,我連午休的時間都沒有,學習怎麼能不墊底呢。
說來可笑,我真正得以安靜學習的幾年居然是在獄中。
「嘖,瞧著這麼認真,好像會做似的。」
「她連看都看不懂吧,明明沒實力,還偏偏要裝樣子,惡心。」
這時地中海頭型的老師從門口進來,開始一個個地巡看。
路過我時,直接偏頭看向別人,眼中似有似無地露出幾絲厭惡。
幾年不見,這個老師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生厭。
「姚初白同學也沒有做出來嗎?」
3
姚初白,正是我那位好姐姐。
只見她臉頰微紅,閃著點點淚光的眼眸盯著老師,聲音比蚊子還低。
「老師,很抱歉辜負您的期望,我還在想。」
她最擅長以柔弱的姿態讓他人心生憐惜。
地中海立馬安慰她,「沒事,這個題已經超綱了。火箭班的人都做不出來,我們班的人做不出來很正常,你千萬別自責。」
我高高舉起手,「我做出來了。」
班里人都笑了起來。
地中海沉下聲音,「姚隨歡,你不要搗亂。
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你早就在班里待不下去了。」
我不想聽他說話,徑直走上黑板,快速地將題解了出來。
然后將粉筆放進粉筆盒,盯著地中海慢悠悠地說:「老師,有句話我憋好久了,我想說,」
「你的師德和你頭發一樣,又少又不均勻。還有,你的教書水平和你的臉一樣,難看至極。」
班里有人偷笑起來。
姚初白忽地站起來,不悅地斥責我,「隨歡,你太沒有教養了,怎麼能罵老師呢。」ȳž
我笑了,反問她:「姐姐,這些話不都是你教我的嗎?」
以姐姐為首的一群尖子生,表面是老師的貼心棉襖,但其實,私下辱罵老師最兇的也是他們。
我以前天天給他們端茶遞水,比這更惡毒的話聽了不知道有多少。
我猛地從姚初白的校服兜里掏出手機,翻出聊天記錄,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就明晃晃地擺在了地中海眼皮子底下。
這麼偏心姚初白,也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得意門生對自己的評價時,表情該有多精彩。
4
地中海的眼睛一直往下看,臉色越來越難看,渾身氣得發抖,最后手掌重重地拍桌。
姚初白顫抖了一下,然后淚水頓時蓄滿眼眶,柔柔弱弱地說:「老師……」
沒想到地中海猛地指著門口,「都給我滾出去站著。」ýź
我懶懶地勾起書包,毫不留戀地走出去。
姚初白三步一回頭,但最終還是站在了我身邊。
「隨歡,你怎麼能搶姐姐的手機呢。」
姚初白怨恨地指責我,她一向都是這樣,一旦覺得我不受控制,就會搬出姐姐的名號來。
我漫不經心地理了一下鬢邊的頭發,「那姐姐,就能搶妹妹的手機嗎?」
姚初白喉嚨噎住,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