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你說的話了。」
我步步緊逼:
「你篤定宋卿一定會去,谷峰一定會因為心虛朝她下手,你在暗中看著一切,以為能坐收漁利。
「事實上,你的確做到了。谷峰以為是自己將宋卿推下去的,根本不會意識到從一開始就是你在背后操縱著他去對付宋卿。
「盈海醫藥的違規經營,從來都不是重點。宋卿的一切矛頭,都指向的是你。」
我手里根本沒有任何崔辰逸的證據,他藏得太深了。
所以我說的這一切都是在詐他、激怒他,讓他失去理智,對我下手。
在這絕佳的,我為他提供的環境里。
他捏了捏手指,抬眼看我:「你還真是像她,」頓了頓,「命大。」
「你還真是像她,」他頓了頓,「命大。」
我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背后升起細密的冷汗:
「可你還是殺了她。」
我觀察著他明暗不定的神色,聲音低下去: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宋卿了。」
「這一個多月我時常想到她,她就懶懶地歪在軟榻上,眉眼含笑地看著我。」
「就像,我這麼看著你一樣。」
我露出一個宋卿同款的笑容,眉眼彎彎地看著他。
我和宋卿的五官本沒有那麼相似,這一刻,卻像是我和她完全地重合在了一起。
崔辰逸一直以來平靜的臉突然變了,他五官扭曲著,顯得整個人都有些癲狂。
「為什麼不乖一點呢,宋卿?」
他的聲音分外沙啞,像是從地獄中殺出來的一樣。
我無法控制地發抖,用全身力氣克制,聲音依然帶著顫?
「別叫宋卿了,不記得了嗎?她不在了。」
「而你,也會收到最公平的制裁。
」
「制裁?」他靠近我,手搭在我的肩上,又狠狠地捏住,「宋卿沒了,誰能制裁我?就憑你?」
我有些生疼,卻倔強地盯著他的眼睛,對著他笑:
「崔辰逸,你知道我做得到。宋卿所有的東西都在我這兒,無論是戒指、電腦,還是筆記本。」
言語中某個詞觸動了他,他松開了我的肩膀,掰掰指頭,低笑道:
「戒指、電腦、筆記本,呵,原來是筆記本。」
突然,他抬頭,眼中帶著赤色,猛地朝我一推。
我就站在棧道的最邊上,這里沒太多的防護,脆弱的護欄根本擋不住巨大的沖擊力。
只來得及按下袖子里的報警器,失重感就整個席卷了我。
前后不過一眨眼,棧道上,只剩下崔辰逸一個人空落的身影。
他低頭看我掉下去的地方:「真可惜。」
13
我的墜崖似乎讓他重新理智起來。
崔辰逸整整袖子,把腕表摘下來又重新戴上,又看了看我掉下去的地方,感慨道,「真可惜。」
「也算不上可惜。」有人沿著棧道旁邊的小路走上來。
「崔先生,你涉嫌教唆謀殺宋卿小姐,及謀殺宋清苓小姐,未遂,」他舉著槍,槍口直對崔辰逸,「請跟我們走一趟。」
黑暗的棧道,突然變得燈火通明,警笛聲此起彼伏,還有數十名警員打著手電和大燈。
我被警察攙著從一旁的小路走上來。
崔辰逸完美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怎麼可能?」
「很意外?」我站在陸樅身邊,哦,或許應該叫他穆白。
「不過是一場局而已,崔先生聰明一世,連這也猜不透嗎?」
好吧,這次的「團建」的確是一個局,不過不是谷峰針對我的,而是警方聯合谷峰,針對崔辰逸的。
其實之前宋卿的那場意外也是如此,可惜計劃出現了一點偏差,宋卿「墜海」的那一刻,身上的所有定位產品全部失聯,甚至沒人聽見她的落水聲。
后來他們搜救打撈了好多天,一無所獲。
最關鍵的是,宋卿調查出來的所有崔辰逸的犯罪記錄:偽造藥品合格報告、擅自更改多種暴利藥品有效含量等,為了保密起見,都放在只有宋卿知道的地方。
迫于無奈,他們只能再「故技重施」一次。
我,就是他們用來釣他的誘餌。
陸樅是警方早就安排下的一個針對崔辰逸的長線臥底,本名穆白,是和宋卿長期合作的一個警員。
他遞酒給我的時候,小指在我的酒杯上點了兩下,這是宋卿的重音。
所以后來在和崔辰逸單獨地出來前,我借口放手機,和他見了一面。
他拿出了我無法不信的宋卿的信物,所以我也告訴了他我的計劃。
這也是宋卿的計劃。
崔辰逸臉上寫著不甘,卻還是被兩位警官卸掉身上的物品扭著胳膊壓走了。
穆白拍拍我的肩,給我了一個眼神。
我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小綠茶紅著眼眶站在后面,見我看過去,一個猛沖撲倒我懷里。
「你嚇死我了!嗚嗚,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揉揉她的后腦勺:「告訴你了又怎麼樣呢?谷宇航還是你男朋友呢,傷心嗎?」
「哼,什麼男朋友,讓他去死吧。」她在我懷里嘟囔,然后抬起頭看我,「以后不準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許綰綰剛才慢了一拍,也沒和宋嘉韻拌嘴,拽著我的胳膊附和:「對!以后不準再這樣了!我和宋嘉韻剛才都快嚇死了。
」
其他人在我和崔辰逸「單獨聊聊」的時候,已經被警方靜音疏散了,只有這兩位大小姐,說什麼都不肯走。